聽了這話,老太太才不情不願的離開,一路上也是唉聲歎氣的,等回了魯家,鞋一蹬,就躺在炕床上了。
韋氏進來看她,魯老太太將今天在鋪子裡的事兒給韋氏說了。
韋氏聽完後也是吃驚不已,跟著老太太一塊兒又罵了一通張氏,當說到宋芮娘時,韋氏皺起了眉頭:“二郎……真的是那種人嗎?”
“俺也不信呐!但二郎就一口咬定說是他,你說說,氣不氣?!”
老太太生氣的時候鄉村土話都飆了出來,韋氏搖頭:“那宋芮娘還真是天仙下凡啊?我不信。”
魯老太太:“那現在二郎認準了人家,你說怎麼辦吧!”
韋氏:“娘您彆急,若那宋芮娘是個狐媚子的,那更是不能進門了,這事兒沒這麼簡單。不如我讓大郎出門去問問二郎,男人之間好說話。”
“行!這是個法子,讓大郎去!”
魯大郎晚上回來,韋氏就講這事兒給他說了。大郎聽後也有些吃驚:“二郎會做這種事?”
韋氏冷笑:“可能嗎?二郎怕是被娘纏煩了,隨口一說罷了,娘就是個實心眼。”
大郎一邊擦腳一邊笑:“嫁過來這麼久,倒一次聽你說娘是個實心眼,難得。”
“彆貧嘴!你去問問二郎,看看到底咋回事嘛,那要是真的,那也得問清楚到哪一步了,嗯?”
魯大郎想了想,這陣子自己太忙,倒的確是忘了這回事,於是洗完腳後就去了魯越的房裡,魯越剛回來,正在脫外套。
“二郎。”
魯越回頭:“大哥。”
魯大郎上前攀著弟弟的胳膊,將韋氏交代他的事問了。而魯越,在老娘走後也覺得自己不該衝動說出那種話,尤其是還讓老娘誤會了,傳出去,對芮娘的名聲也不好。
兩兄弟一番交談,大郎明白了他的想法。
“這麼說……你非她不可了?”
魯越這輩子沒說過情話,更沒正兒八經的對哪個姑娘上過心,大哥這樣問,他麥色的臉頰上也有些不自然的紅。
“算吧。”
大郎笑了,弟弟說出這樣的話真是難得,他站起身:“那你也去問問人家姑娘家的意思嘛,萬一人家不願意還不是白瞎。”
魯越的手瞬間僵住。
大郎看他這樣就知道魯越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笑了笑沒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魯越愣了半晌,才抹了把臉。是啊,自家老娘眼光高,但他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大老粗一個,還有那兩房在先,芮娘願意不願意,也是個問題。
魯越又有些燥,晚上睡覺時,又夢到芮娘了。
這一回,那夢如實質,天蒙蒙亮的時候他感覺不對,掀開被子一看,臉成了黑鍋。
這一天一大早,魯越將自己的衣裳和褥子全都手洗了一遍,沒麻煩老娘。
結束後,魯越覺得自己昨天說的話有些過分,想了又想,還是在出門之後轉了個頭 ,奔著甜水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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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娘也起了個大早,昨個兒,杜功章背回來了一袋子青稞米。
青稞可以釀酒、可以做餅,還能做雜糧飯。隻是比細糧難處理,一大早,芮娘就開始忙活了。
除了青稞,家裡還有杏仁。這早飯頓頓都是稀飯,芮娘也想換個花樣。
杏仁磨成粉,兩分苦杏仁八分分甜杏仁,磨好的杏仁粉加水攪拌成細膩的杏仁糊。青稞提前泡發,瀝乾後加水開始煮,煮成微微開花的狀態,再將杏仁糊倒入鍋內繼續小火慢煮,一直煮到一整鍋的杏仁粥表麵微微起皺,用勺子攪拌已經非常濃稠時,離火晾冷。
這是南方的一道有名小吃,杏仁酪。煮好的杏仁酪白如凝脂,裡麵的青稞顆顆飽滿,熱乎又濃鬱,若是夏天,也可以放在井裡鎮涼。杏仁酪單吃是甜點,也可以配輔料,淋在肉上可以解膩,配一些酸果子,可以減輕果子的酸味。
芮娘在山裡時,經常這麼吃。
這個做法還可以用糯米,糯米熬出來的更細膩,隻是用糯米熬出來的就叫杏仁茶,而不叫酪了。
芮娘一早上都在廚房忙活著,早飯做完後田氏和杜功章才剛起,而也就是這時,杜家小院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田氏過去開的門:“這麼早……誰呀?”
院子門開了,田氏愣住了。
魯越像堵牆一樣的站在門口,手裡還提著一隻掙紮的野雞,身上也沾著幾根雞毛。
“芮娘在嗎?”他有些不自然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