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圓今天本來崴腳疼得很,又遲遲沒等到寶音和娘親,原本三分委屈因他這句話,漲到了十分。
茶寮女掌櫃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正好茶也煮好了,端過來道:“客官有所不知,這小姑娘在此等她母親等一天了。”
蕭韞動作稍頓。
“她腳受傷走不了路,婢女把她放這讓我看著,說是去尋她家人過來。但都過去了好幾個時辰,她家人都還沒來。”
掌櫃望了望外邊,說:“眼看天快黑了,也不知要等到何時。”
她也不敢說,人家小姑娘都這麼慘了,公子您就積點德吧。
阿圓嗚嗚咽咽地,還一邊點頭附和掌櫃的話。
看得蕭韞好笑。
“罷了,哥哥給你賠罪可好?”他問:“你娘在何處?哥哥帶你去找。”
“真的?”阿圓抬起頭來,濕漉漉的大眼睛含著歡喜。
“嗯。”
蕭韞提壺倒茶,給自己倒了杯,也給阿圓倒了杯。
這舉動被一旁的下屬看到了,驚得不行,趕緊走過來:“公子,讓我來。”
“無妨。”蕭韞揮退他,繼續道:“想必你家人有事耽擱了,這樣,你告訴哥哥家住何處,哥哥直接送你回去。”
“可我娘在萬壽寺上香。”
“這可未必。”蕭韞說:“興許你娘這會在找你,我們現在過去萬壽寺未必碰見你娘。”
“那怎麼辦?”阿圓此時眼淚也不流了。
“你放心,我會讓人在這守著,萬一你家人尋過來,就會告訴她們你已被我送回家中,這樣省得大家無頭蒼蠅般亂找。”
阿圓一想,這個法子好,隨即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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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寶音去尋褚夫人的事。
寶音把阿圓安置在茶寮後,回到原先的地方尋了許久。想著興許夫人已經去萬壽寺上香了,便又徑直趕去萬壽寺。
可等她氣喘籲籲地爬完三道天門的台階時,也找不到夫人的身影,最後還是問了個灑掃的僧人,才得知褚夫人已經下山。
寶音無法,來不及歇息片刻又爬下山,這般折騰了許久,才見到褚夫人跟小廝慶安。
兩人問她小姐在哪,寶音又累又急,說小姐腳受傷了,在茶寮等她們。
於是一行人就趕緊往茶寮而去。
可等她們終於到地方時,哪裡還見茶寮的影子,路上空空蕩蕩,人影都沒幾個。
寶音頓時大駭,癱坐地上哭起來:“完了完了!我將小姐弄丟了!”
褚夫人也大驚失色,正焦灼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際,有個墨衣男子上前來。
“夫人可是褚姑娘的母親?”
“正是。”褚夫人目光希冀,緊緊盯著他。
“夫人莫急,”他說:“褚姑娘已經被我家公子送回貴府,想必此時應該到了。”
“嗨呀!菩薩保佑!菩薩保佑!”褚夫人大喜:“敢問你家公子是何人?我定要好生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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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蕭韞送阿圓回家的時候,已是天擦黑。
阿圓家住在城西,城西大多住著平民百姓,以及一些官職低的人家。宅子密集,一家挨著一家,越往西走,道路越窄。直到走到梨花巷路口,蕭韞的馬車才停下。
車夫為難道:“公子,前頭過去不了。”
蕭韞的馬車太大,梨花巷狹窄,而且路兩旁還堆著雜七雜八的東西。
馬車裡,阿圓第一次坐這麼奢華的馬車,整個人暈乎乎的,也不明白外頭車夫說過不去是何意。等蕭韞掀簾瞧了眼,跟她說在此下車時,她愣愣地點頭。
隻不過,如何下馬車就是個難題。
阿圓腳崴得不輕,自己走不了,也不能單腳跳,那模樣怪難看,阿圓不肯。
此前上馬車時是茶寮女掌櫃將阿圓抱上去的,這會兒沒有女掌櫃,隻有兩個男人。
阿圓蹲在車沿上發愁。
蕭韞跟車夫交代完事,轉頭見她還蹲那,走過去伸出一隻手。
“下來吧,前頭便是你家。”
阿圓盯著他那隻修長白皙的手,也不知是何心理作祟,她臉紅了紅。
所幸這會兒暮色籠罩,看不出什麼。
蕭韞見她遲遲無動作,挑眉:“莫不是想讓我抱你下來?”
他似乎還真考慮了下,很快道:“也罷,抱你就是。”
旁邊車夫聽聞此,趕緊走上前:“公子,還是小的來吧。”
“無礙,一個孩子而已。”
阿圓努了努嘴,小聲地反駁:“我已經是大姑娘了。”
“什麼?”
蕭韞那邊伸長胳膊,等她。
阿圓羞臊,又不好意思把適才的話再說一遍,隻得道:“我娘說男女授受不親。”
蕭韞一怔,隨即悶悶地笑起來,笑聲細細密密地從他喉中傳出,連胸膛也跟著震動。
過了會,他停下,垂眼打量眼前才齊他胸膛高的小姑娘,煞有介事地點頭。
“那你想如何?”
“......”
阿圓也不知如何,但又不能僵在這兒,旁邊有人家探頭出來瞧熱鬨呢。
想了想,她伸出兩根肉嘟嘟的手指,扯上他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