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韞涼涼地問:“你這麼閒?”
謝弘瑜揚唇,知道見好就收。小姑娘逗弄兩下就好,他也不敢把蕭韞惹急了。
遂遺憾地起身,對阿圓告辭道:“小妹妹,哥哥家中有事要先離開,咱們以後見。”
“嗯。”阿圓起身,福了福禮:“哥哥再見。”
礙眼的人走了,蕭韞這才舒坦了些。
“小丫頭,聽說你被欺負了?”
阿圓吃糕點吃得緩慢而細致,兩頰微微鼓動。她仰頭問蕭韞:“沈哥哥是怎麼知道的?”
“我聽人說了。”
“這事竟傳得這般廣?”阿圓秀氣的黛眉擰起來。
“怎麼?擔心彆人說閒話?”
“不是,”阿圓搖頭說:“擔心我娘知道了罰我。”
“為何要罰你?又不是你的錯。”
“我也覺得不是我的錯呢,可我心裡總是不踏實。”
蕭韞輕哂:“往回你娘罰過你麼?”
“罰過的,”阿圓說:“我娘最是懂我的死穴,要麼罰我不準吃肉,要麼讓婢女把我屋子裡的零嘴都收走。”
蕭韞一怔,繼而大笑。
阿圓斜眼覷他,等他笑完了才忿忿道:“沈哥哥怎這麼愛笑?”
這有什麼好笑的,說她被罰不準吃肉沒有零嘴,他居然笑得這麼開心。
蕭韞對著她圓溜溜的腦袋擼了把,道:“笑小丫頭可愛。”
“你.....你才可愛。”
也不知為何,旁人誇阿圓可愛,阿圓覺得沒什麼,可大哥哥誇她可愛,就總是覺得不自在。
蕭韞挑眉:“怎麼,不喜我如此誇你?”
阿圓臉頰微紅,彆過臉咕噥道:“再過兩個月我就滿十二,虛歲十三了,是個大姑娘了,隻有小孩才可愛。”
一旁的陳瑜聽了,忍俊不禁。
蕭韞問:“小丫頭生辰是何時?”
“五月十二,啊......”說到此,阿圓想起來:“我大表姐的正好跟我同一個月生辰,我還沒想好送她什麼及笄禮呢。”
“你想要什麼禮物?”
“?”
阿圓茫然了會。
“問你,”蕭韞見她呆呆傻傻的,大眼睛如鹿般可愛,忍不住敲了下她額頭:“生辰禮物想要什麼?”
阿圓“嘶”地抱著腦袋,瞪他一眼,然後搖頭。
“何意?”
“我不想讓大哥哥破費。”阿圓說:“大哥哥掙錢不易,還得還債,還得存銀子娶媳婦。”
“......”
默了默,蕭韞遞了塊瓜過去:“哥哥不急著娶妻。”
阿圓熟稔地接過來,小口小口地啃。
“為何不急著娶妻,哥哥應該二十多了吧?”
“嗯?”蕭韞挑了挑眉梢:“哥哥有這麼老?”
阿圓眨眨眼,倒不是覺得沈哥哥長得老,而是覺得沈哥哥身上有一股極其沉穩的氣勢,這樣的氣勢不像是十幾歲的少年能有的。
她是這麼想,也是這麼判斷的。
“所以.....”阿圓問:“哥哥多少歲了?”
“哥哥十九。”
阿圓點頭:“明年就該及冠了,也該娶妻了。”
“......”
蕭韞問:“你為何執意讓我娶妻?”
“我.....”阿圓想了想,說:“我是見哥哥你花錢沒個卯數,想著哥哥娶了媳婦後,能有人管著些。”
此話一出,屋子裡人都驚了。
陳瑜,還有伺候的婢女,皆是目瞪口呆。
褚姑娘這話可真敢說,這世上,有哪個女子敢管他們家王爺?
蕭韞卻是頓了片刻,旋即又大笑起來。
.
午時。
等蕭韞將阿圓送回家時,褚家夫婦已經心急如焚地在門口等著了。
他們也聽說了南城湖畔的事,正等著女兒回來仔細盤問,見是蕭韞送人回來,褚大人再三謝過之後,才拉著女兒進門。
進門後,褚夫人卻沒急著問女兒話,而是拉過丈夫:“老天,適才那人便是沈公子?”
她驚訝道:“京城居然還有這等風姿卓絕的後生,實在難得。”
褚大人莫名地與有榮焉,摸了把短須道:“若不是年紀大了點,我都想招他做女婿。”
阿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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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蕭韞這邊,出了梨花巷便問道:“萬壽寺那邊情況如何?”
陳瑜稟報道:“一切按殿下計劃行事,鄂國公的家眷傷得不輕,其中有人因失血過多昏迷不醒,想必賢貴妃宮裡已不得安生。”
蕭韞不緊不慢地把玩扇柄。
扇柄上嵌了塊極其精致的和田白玉,而此時,他拇指輕扣,美玉彈出,露出裡頭的機括來。是一根細長的針,隻需再輕扣美玉,那根針便可犀利地飛入百米之外,見血封口。
蕭韞每年清明皆會去萬壽寺給亡母上香,然而幾日前,他得到消息三皇子收買江湖刺客埋伏於萬壽寺刺殺,他便將計就計。
今日提前改變了日程,並安排人喬裝成三皇子的刺客混入其中,又設計引鄂國公府的車馬經過。
刺客分不清情況,將鄂國公府的家眷傷了,若鄂國公得知此事乃三皇子所為,定不會善罷甘休。
如今三皇子在信國公一黨的支持下,羽翼漸豐,前些時日還有人上書奏請三皇子掌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