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跪冰湖 瘋了一般向他奔來(2 / 2)

這是常人乃至修者都無法忍受的劇痛,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破敗,並且自己親手讓自己的身體更加破敗,比死還難受。

舒渡咬牙忍了,直到今天他才感覺自己如獲新生,這才是他舒渡,他覺得他該有一把劍,用劍鋒刺破對死亡的恐懼,然後向著他的道一往無前。

靈力震碎了金鏈子,禁錮他多日的手銬腳鐐掉落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舒渡胸口血氣上湧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整個下巴。

他全身都疼,每動一下都在牽動破碎不堪的筋脈和內府。

他忍受著這般深入骨髓疼痛一步一步走到密道口,在他走出密道的那一刻,密道口禁製閃過一陣金光紋路。

然後兩個慕容家的弟子一人一邊扭住他的胳膊,像犯人一樣踹彎他的膝蓋,讓他用一種屈辱的方式跪在慕容月麵前。

她的旁邊,小岑白被人拎在半空,哭的整張臉紅彤彤的,下麵是一團熊熊燃燒著的火焰。

舒渡又吐出一口暗紅色的血,整個口腔都是鐵鏽味,見到小岑白被丟到地上而不是火焰裡他鬆了一口氣。

同時看向高高在上的慕容月:“你好像挺恨我。”

舒渡的聲音溫潤,眉眼間卻是一片漠然,尾音甚至夾帶著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輕地像一片雪,又像一座置身事外的孤山俯視這場鬨劇,仿佛被按在地上的人不是他。

慕容月想看到的害怕求饒,搖尾乞憐,憤怒怨恨全都沒有。

她心中無端生出一股邪火,想要看到這個假清高的人碾碎自尊,自願向她跪地求饒的模樣。

“我不恨你,我隻是好奇,你在謝淵的心裡到底有多重要,他會不會為了你反抗慕容家,但是我又改變想法了,這樣,你過來給我舔鞋,給我當狗,我就放了你怎麼樣。”

舒渡沉默,慕容月也預料到了他的反應,嫩如白蔥的手指隨意揮一揮,被丟在地上的小岑白又被拎起來架在火焰上方。

一條人命對世家來說,一文不值。

“放過他。”舒渡冷冷地注視慕容月。

“放下。”她一聲令下,岑白又被丟到了地上。

舒渡被身後兩個弟子拖到慕容月麵前,慕容月露出滿意的微笑,緩緩掀高裙子,鑲著白玉珍珠的華貴鞋麵上繡著白玉蘭花紋。

“舔吧。”

舒渡雙手被控製,腰肢漸漸彎成一個卑微的弧度,像一隻被折斷翅膀的美麗的鳥兒。

在慕容月越來越大的笑容中,壓低身子。

突然暴起!

控製三片葉子用最後的靈力化葉未刀,以孤注一擲之勢劃破空氣飛向慕容月脖頸處的要害,直取慕容月首級!

一旁的金丹長老沒想到舒渡靈根都被廢了還敢強行使用靈力,一時不察,雖然及時出手打落了那三片帶著淩冽殺意的葉子刀,但是慕容月臉上被葉子刀劃出了一道血痕。

人要臉樹要皮,更遑論極為要臉麵的世家子弟。

舒渡割了慕容月的臉,就是要慕容月的命,慕容月清麗的麵龐一瞬間扭曲,目眥欲裂,一腳踹在舒渡心窩上。

那一記心窩腳疼得他像煮熟的蝦一樣弓起背蜷縮在一起,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餘光暼到被忽視的嚇得尿褲子的岑白,慕容月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到他身上,岑白得救了。

慕容月踹了他一腳尤覺不夠,怒吼道:“來人!找冰靈根把湖麵結成冰,我要他跪在冰上懺悔,我要路過的的人都看看反抗慕容家是什麼下場!”

慕容家的弟子拖著他來到人工結冰的湖麵,把他擺成跪立認罪的姿勢。

舒渡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他跪在結冰的湖麵上,身後立著一根鐵柱,鐵柱和下麵的冰結在一起不會倒下,他的手繞在鐵柱背麵用麻繩結結實實捆住確保他不會倒下,就算昏過去他也還是跪著的姿勢。

漫天的雪飛舞而下,整個世界變成淅淅瀝瀝的白。

他生活在南方,還沒見過雪呢。

他也沒有父母,在孤兒院裡長大,考大學考研經曆末世,現在看來遠的就像一場夢一樣。

夢醒了是沒有知覺的膝蓋,凍的冰棍一樣的腿。

寒風吸入肺中,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疼痛,雪落在他的睫羽上凝聚成冰,沒有束縛的頭發也落滿了白霜,恍如一夜白頭。

就這樣吧,前世他一個人掙紮地活著,這一回他累了,什麼謝淵,什麼慕容家,什麼血雨閣,什麼修真界,統統去死吧。

第一天晚上,舒渡在極度寒冷中閉上眼睛,和血雨閣大多數人一樣睡得香甜。

第二天,第三天,他都沒有醒過來。

他的腿隔著布料粘在冰麵上,要起來非得扯下一層皮。

越來越多的雪覆蓋在他的身上,外露的皮膚沒有一丁點兒血色,宛如一個真正的冰雕雪人。

沒能看到有一個白衣鶴紋的身影瘋了一般向他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