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guilty.
我有罪。
離木木就是這樣一遍遍催眠著自己。
那天是個極為沉悶的夏日,蟬鳴嘶吼著,金色的陽光把他的周遭暈染的有些溫暖,記憶中的臉龐燦爛的笑著,露出珍珠色的牙齒。
他笑著讓離木木等她,離木木點頭。
離木木看到他興衝衝地跑去對麵,買了倆根冰激淩,巧克力味和香草味。
然後,離木木眨了眨眼,再次映入眼簾的是噩夢,血腥,與無邊的黑暗。
離木木隻記得被撞飛的身影,還有那一灘粘稠的血液,就滲在了那條柏油馬路上。
是的,她有罪,罪孽深重。
那一幕太過震撼,震撼的她良久沒有回神,隻知道狠狠捂住嘴巴,移動著顫抖的步子慢慢走近那個陽光一般的男子,她怕,她怕她會抑製不住地哭出來,失了所有的力氣。
離木木始終記得那一天,天色高的離譜,不管她怎麼努力去夠,隻發現離得愈遠,如同他和她的距離。
離木木18歲的夏季,她被判了無期徒刑。
人生花季的初端,離木木開始醉生夢死,一晃神,便是好多年。
拉她回來的是盧露,一個笑著跟你說你好,又笑著同你道再見的美好的人。
不像他,永遠隻揚著肆意的笑臉打著招呼,最後頭也不回的走進時光的拐角。
一個沒有她的世界。
離木木近期常在做夢。
她夢見自己走在一條漫長的小路上,沒有光,沒有希望,什麼都沒有。
長的像是到了生命的儘頭。
終是有一天,她走到了儘頭。
陽光噴湧而來,刺目的讓離木木一下子閉上了眼睛。
“離木木,我......”熟悉到骨子裡的聲音。
離木木猛地睜開眼,陽光灼的她的眼眶裡嘩啦啦的落下淚水,而她隻是直直地盯著他看,一動不動。
離木木看著他蠕動的嘴唇,卻始終辨不出內容,視線早已一片模糊。
離木木用手背狠狠地抹了眼睛,然後,就隻剩一片空白,無望的蒼白。
盧露說每個人都有幸福的權利,她要她等。
離木木笑著說好。
離木木最近很喜歡一句話。
黑暗向光明旅行,但是盲者卻向死亡履行。
其實,她又何其羨慕能做一個盲者呢。
第一次見到季晨,是被盧露硬從工作單位裡拖出來的,她說要帶她去見一個人。
然後,她就碰到了他。
離木木緊緊握著盧露的手,才不至於倒下去,隻是身子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不...好...意...思......”
她隻撐著說了這四個字,然後直直的跑了出去,不可抑製的嚎啕大哭起來。
上帝啊...這是你的惡作劇嗎......
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卻為什麼仍抱著某種希冀呢。
季晨長得很像他,隻是季晨性格更為肆意奔放,而他相對就要沉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