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廿七也一副老乾部臉,“正經人豈能隨便去輕薄人家小娘子。”
“咳~”阮卿被“小娘子”這個稱呼給嗆到了。
“這個詞不能用了哈。”她趕緊告訴他,“就是‘娘子’這個詞,年輕的叫小姐、年紀大的叫大姐,年老的叫阿姨,可彆用娘子這個詞了。”
比較麻煩的就是類似“娘子”這種小詞,很口語,又很碎。廿七要是不主動說出來,阮卿就是想把這些稱謂整理一下也想不起來有哪些。
隻能隨時隨地糾正他。
阮卿把阿拉伯數字教會了廿七,為了方便記憶,她在紙上又寫下了對應的漢字數字。用廿七的手機拍下來。
“想不起來的時候,就把照片調出來對照一下。”
很方便。
“走吧,帶你出門。”阮卿說著,打開先前給他的收納箱,扒拉出一身趙昊的衣服給他,“穿這個吧。家居服是家裡穿的,一般不穿出去。”
她自己也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再出來,廿七已經換好衣服了。
圓領T恤外麵套一件短袖襯衫,敞著懷,再搭一條五分短褲,就是趙昊最喜歡的“地鐵帥哥”的裝扮風格了。
要配上趙昊的短發再搭一雙他心愛的運動鞋,還真挺清爽的。但廿七穿上就不對味了。
阮卿盯著他頭頂:“發髻不行。現在沒人這麼梳頭了。”
廿七問:“男子都得留和尚頭?”
從昨晚在醫院到今天看見的趙昊,都是寸許的短發。在廿七那個時代,隻有和尚會是這樣的發型。
“長發也可以,但是沒人梳這種發髻了。除了道士。”阮卿說,“彆動,我來。”
廿七乖乖坐著認阮卿給他拆開發髻。
他今天早上用了阮卿的洗發水洗了頭發,頭發的手感很好,絲滑順暢。
阮卿麻利地給他紮了個馬尾:“這樣就行了。”
她退後兩步,抱著胸握著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忽然轉身又回了房間翻騰了一陣,拿了一個口罩出來:“把這個戴上吧。在身份的事解決之前,先彆露臉。”
“是新的,沒用過的。”
趙昊年輕,他有一些各色圖案的酷酷的口罩。阮卿開了一包新的沒用過的,隨手給廿七拿了個黑色的。
你彆說,男人身材頎長,肩寬腰細,戴上之後還真挺好看的。雖然隻露了眉眼出來,也能看出來是帥哥。
就是鞋不給力。
鞋子內衣這種東西,阮卿覺得沒法穿彆人穿過的。而且趙昊的鞋她都扔掉了,廿七就先穿著自己那雙黑布鞋。
從頭到腳……踝,都酷酷帥帥的,腳踝以下莫名土氣。
“先湊合,待會給你買。”阮卿安慰他。
廿七倒是很無所謂。他還沒有樹立起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除了熟悉的鞋子,全身對他來說其實都是奇裝異服。
他最喜歡的倒是那個口罩。不露臉,給人一種安全感。
另外他這衣服露胳膊露腿的,他雖然知道在這裡是正常的,可戴上口罩終究是自在了幾分。
兩個人就這麼出門了。
開車出了地下車庫和小區,來到馬路上,廿七終於明白了昨晚上為什麼阮卿說等白天看看就明白為什麼要有紅綠燈,要遵守交通規則了。
因為車真的太多了!
而且太快了!
昨夜阮卿開車的時候路上空曠,隻看電線杆的後退其實是感受不到速度的。所以空曠路上開車很容易超速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但白天,有行人,有自行車、電瓶車對比著,一下子速度就有了直觀的感受。
尤其是在十字路口,穿梭而過的人流讓人眼暈。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廿七忍不住問。
“還好吧,這個時間還不到高峰。”阮卿卻告訴他,“再過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就到大家下班的時間了,那個時候人才多。”
“早上上班的時段叫早高峰,晚上下班的這個時間叫晚高峰。”
雖然還沒到高峰,但廿七已經看到了很多人在一個類似亭子的地方排著隊擠進巨大的方形車子中。
他問:“那是……?”
“公共汽車。”阮卿拍拍方向盤,“你現在坐的是我的私家車。公共汽車是花錢買票就可以做。江城好像是有四百條還是五百條公交線我記得,覆蓋全城。最遠的距離大概要六七塊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近的就一兩塊、三四塊,誰都坐得起。”
反向理解就是說私家車不是誰都負擔得起的。
很好理解。
有的人家養得起轎子,有的人家養得起馬車,有的人家隻養得起馬養不起車。更多的人家是挑著擔子挎著籃子靠腳走。
比起來,千年後的世界對普通老百姓來說生活顯而易見好了很多。
大江南北他走過不少地方,江城在他的認知中是個還算繁華的中等城市。但那個“繁華”和眼前的“繁華”不是一個量級的。
廿七一直注視著車外。
古人再淡定,終究是為眼前城市裡勃勃的生機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