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輕彈琵琶。江南如畫,曾記煙花。
半月後,秦渺歌被安然無恙地送回秦府。
當時的秦府已經亂作一團,四處尋找大小姐。見愛女安然無恙地回家,臨宓長公主夫婦喜極而泣,忙把女兒接進去休息,並款待了白炎的副將鄒梁宇一行,上書褒獎白炎。
鄒梁宇按照白炎的吩咐,隻說秦渺歌是出去遊玩時被歹人挾持,帶到邊疆,幸而白將軍巡營時發現,並將她救下,派人護送回帝都。
雖將信將疑,但女兒失蹤也不是什麼光鮮的事,長公主夫婦絕口不提。
三日後,老皇帝忽然病情加重,急需衝喜,便擬定儘快舉行太子大婚。
太子大婚,普天同慶,白炎也被詔了回來,參加太子的婚禮。雖然無奈,白炎還是決定去一遭。畢竟太子大婚,蒹葭心理是不會好受的。
交代好軍營裡一切事物,白炎帶了鄒梁宇輕裝簡騎出發——鄒梁宇的夫人姚婧兒便留在帝都。雖然鄒梁宇極愛姚婧兒,但他在浣花樓還有個紅顏知己——名滿京師的花魁,蠻腰一舞傾天下的美人丹琦。
男子便是好,可以三妻四妾,不管喜歡上幾個人,都可以贏取回家。
可是白炎心裡滿滿的隻裝了一個人,卻注定眾生隻能遠遠地看著她。
乾元宮,那一樹月桂之下,青色宮裝的女子抱著燒槽琵琶,信手低眉絮絮而彈,空靈,飄逸,婉轉。
“怎麼了這是?”晟嵐不知幾時走到她的身後,隨意地拂去了她肩頭的如煌落花,唇邊的笑意綻開,溫柔得足以融化一切。
“哪裡有?太子多慮了。”雖然如是說著,但楚凝碧到底是心地單純,眼角的淡淡的悲傷便將她的心底出賣了。
晟嵐寵溺地一笑,“是為我要大婚的事情?”
“太子,不是臣妾妒忌,隻是……”楚凝碧秀美緊鎖的樣子,美得難描難畫。
“我明白,你是害怕日後我身邊的女子多了,她們都是名門閨秀,而你卻隻是一介民女,害怕相處不來對嗎?”
楚凝碧把琵琶橫放在膝頭,點點頭。
“這個你不用怕,你性子和順,任誰都會喜歡的。隻是宮裡明搶易躲,暗箭難防,你不犯人,人家未必不會來犯你。今後,還是小心點為妙。”晟嵐曉得時候,眸子裡也是盛滿了笑意的。“不過你現在不必擔心,太子妃身為帝都閨秀的典範,自然心胸廣博,不同於一般女子。和她相處,你大可放心。”
楚凝碧點點頭,眉間卻始終緊鎖。
“好了,還這般愁眉不展的,”晟嵐用修長的手指,寵溺地揉著楚凝碧的眉心,“聽說前些日子你謝了一支新曲,還不快奏來我聽聽?”
展顏一笑,抱起琵琶,纖細的指尖在琴弦上輕攏慢撚,優美的曲子便如小溪般流瀉。
煙柳,青蓮,水煙嫋嫋娜娜;蒹葭,輕舟,碧池微波粼粼。
“不錯不錯,這曲子,可有名字?”晟嵐醉在曲中的勝景中,恍然間這幽幽的香氣便籠上了琵琶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