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浴室方向傳來吹風筒的聲響,苗靈洙眼睛都亮了。
梁嘉詞堵住門:“行了啊,見好就收。”
苗靈洙賊笑:“誰啊?你先告訴我,我立馬滾得遠遠的。”
梁嘉詞不做聲。
苗靈洙拍了拍手裡的材料,外層塑料的包裝有水珠,裡麵的材料毫無損傷。
“要不你解釋一下,這個又是什麼?”苗靈洙挨近說,“我要雇助理我理解,我當年自告奮勇給你做助理都沒被看上,這就看上我們小學妹了?還開了一萬月薪,節假日福利也有,就這樣你說沒有彆的意思,我不信。”
梁嘉詞倨傲地睨一眼:“明知故問。”
苗靈洙誇張地捂住嘴:“認真的?”
梁嘉詞伸手:“合同。”
“渣男。”苗靈洙不留情懟一句,“想追學妹,又帶人回家。沒見過你這麼渣的。”
梁嘉詞頭疼:“你平時也這樣和沈知律說話?”
苗靈洙:“怎麼了?沈知律就是悶騷,就愛作精,你拆不散我們!”
梁嘉詞對他們私下恩愛的細節不感興趣,隻說:“合同簽好了給你,早點回去。”
在門合上之前,苗靈洙手搭在把手上:“真的假的?”
“成了請你們吃飯。”梁嘉詞勾唇一笑,神采奕奕。
“裡麵是春舒啊。”苗靈洙用肯定的語氣說完,嘿嘿笑了笑,轉身揮手走了。
可不能耽誤了好事。
梁嘉詞哪裡不懂好友在想什麼,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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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舒吹乾頭發,對著鏡子整理衣服,內衣褲用吹風筒很快吹乾,不至於真空,梁嘉詞給的衣服能穿,長到腿根,就是褲子……綁繩後外翻一圈才勉強不掉下去。
回到客廳,沒見梁嘉詞身影,春舒繼續把手工作業做了。
梁嘉詞從廚房出來,手裡拿著白色瓷杯,放到她手邊:“薑湯,喝一杯暖身。”
春舒接過:“謝謝。”
抿了一口,甜度剛剛好。
梁嘉詞坐下來和她做手工,直到晚上十一點半,一隻玉兔燈籠做好了。
“我送你回去吧。”梁嘉詞想起來明天周五,春舒還有課。
春舒:“我們……門禁了。”
麵上冷靜,實則內心驚恐不已,第一次夜不歸宿,擔心被查寢。
梁嘉詞摸了摸鼻子:“住一晚?”
春舒起身:“我先給舍友打個電話。”
三人在門禁沒看到春舒回來,大概猜出她有事,打聽到今晚不查寢,讓她放寬心玩,彆忘記明天下午回來上課就行。
“我……住一晚可以吧?”春舒回到客廳問梁嘉詞。
梁嘉詞:“前天家政阿姨剛打掃過客房,可以的。”
就在氛圍要陷入尷尬的時候,梁嘉詞問她要不要一起看電影,春舒坐到沙發上,點頭說可以。
暗下燈,他隨意從片單裡選了一部文藝片《情人》。
鮮少看電影的春舒卻覺得新奇,灰蒙蒙的畫質,富有技巧的拍攝,勾得她挪不開眼。
梁嘉詞看了幾次手機,編輯催稿,不得不中途打開電腦碼字,春舒也不受影響,獨自看完電影。
片尾曲響起,梁嘉詞還沒寫完,春舒有些困了,思考著劇情昏昏欲睡。
她讀不懂故事的內核,隻難得地在電影裡看到男人的深情和女人的坦率,相愛理性,分開理性,抱著幻想他們是不是在某一時刻相愛過,現實骨感,確實隻在某刻愛過,分開後男人對女人念念不忘,或許女人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可他們的愛情不會再有結果。
悲情的結局使得情緒低落,垂眼思索著,她似乎嗅到了電影裡壓抑潮濕的空氣,窺探到百葉窗後禁忌的纏綿悱惻的愛戀。
春舒想不出一個結果去定性這部電影,享受著思考的過程。
梁嘉詞以為她是真的睡著了,拿過毛毯蓋在她身上,接著繼續趕稿,敲鍵盤的力度放緩,哢哢的聲音已經變成悶聲不大的輕觸音。
春舒看著他的背影,從電影的悲情裡掙脫出來,鼻尖嗅到的是雨後清新的空氣和殘留的甜膩薑糖味。
電影還是太扯了,現實哪來這麼多糾纏不清、愛到至死的浪漫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