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被挑飛,範炟看著翩然落地的蕭璃,一個縱身踢去——
蕭璃側身後撤,躲過了範炟提來的腿,未拿劍的左手一下子鉗住範炟的腿,用力一拉!
“咚!”
這是下盤不穩的範炟仰麵摔倒的聲音。
範炟被摔得渾身疼,但咬牙忍住了痛呼。正暗地裡大喘著氣緩解疼痛,目光忽然掃到了二樓看戲的幾個人。
王繡鳶,謝嫻霏,崔朝遠還有呂修逸那幾個人吃瓜看戲的樣子此刻尤其的刺眼。想到他被蕭璃輕易打倒的樣子被這四個人全程看到,範炟眼睛都紅了起來。
“給我把蕭璃的那幾個狗腿子拖下來打!”
範炟顧不得起身,扭頭對下麵的跟班護衛喊道。
“啊……這。”王繡鳶拍拍手,清理掉手上的糕餅碎屑,扭頭問:“我們又做錯了什麼?”
“無非是覺得自己失了顏麵罷了,嗬,男人。”謝嫻霏悠悠得喝光了茶盞裡的茶,說到。
“阿霏,你這打擊麵是不是太寬廣了些?”崔朝遠和呂修逸一同扭頭,抗議。
眼看著範炟那一班護衛就要上來了,四個人沒有一個露出哪怕一點點的驚慌的神色。
“倒是有趣。”霍畢身邊的師爺摸摸胡子,好笑道:“倒確實是默契的好友。”
“他們為何不怕?”甚至沒有擺出什麼防禦的姿態。
就在這時,樓下又傳來了慘叫。
“我說,範小郎君,你是不是當我不存在?”正當範炟想要起身的時候,蕭璃一腳踹了過去,都沒太用力,就把範炟又踹到了地上。這回,範炟沒忍住,痛呼了出聲。
護衛們聽見,都不由自主停下腳步,回身看去。
之間範炟像個翻了殼子的烏龜一樣仰躺,撲騰著想要起身,蕭璃一腳踩在他的胸口,就壓製得他起身不得。
“你們儘管去!看我能不能把範炟打得他阿爹阿娘都認不出。”蕭璃拿劍尖輕佻地拍了拍範炟的臉,囂張地說。
護衛們聞言,都不需要令羽攔著,便猶豫著不敢動了。
“怕什麼!去揍他們!”範炟怒火中燒,完全失去了理智。
“咣!”蕭璃反手一圈砸上範炟的左眼眶。
“嘶——”王繡鳶咧了咧嘴,看著就好疼,阿璃又凶了。
怎麼辦,好喜歡這樣的阿璃。再這樣下去長安城的兒郎都要無法入眼了。
“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動手揍你?”蕭璃收回手,問。
“蕭璃!!!”範炟大吼。
然後右眼又挨了一拳。
“這是你能叫的嗎?”蕭璃揍人的時候嘴角甚至還帶著輕佻地笑意,看得人有些心癢癢,“你的話,要稱我長樂公主殿下。”
“你到底哪裡像個公主?!你明明比我還要紈絝!”聽到蕭璃的話,範炟不由自主喊出一直藏在心裡的話。
範炟衝動喊完就覺得不好,他肯定要被這個母老虎揍成豬頭。
閉著眼睛等了一會兒,範炟偷偷睜開眼睛,發現竟然沒有拳頭再落下來。
蕭璃一腳仍然踩著範炟,彎下腰,湊近範炟。
漆黑清亮的眸子對上了範炟的眼。
範炟呆了呆,腦子瞬間空白。
“那我告訴你,範炟。”蕭璃呲了呲牙,說:“有我蕭璃在,這長安城就輪不到你來做這紈絝子弟。再讓我看見你仗勢欺人,來這裡找嫣娘的麻煩,下次就不是黑眼圈而是掉門牙了。”蕭璃恐嚇道。
“蕭璃你給我適可而止!她不過一個妓子,還真當自己是大家閨秀了?!”已經被踢下去的蕭燕大聲說。說到這兒,似是覺得還不夠一樣,又開口道:“本來就是個千人騎……”
話未說完,蕭璃的劍鞘已經拍在了蕭燕的臉上,生生將他又拍得後退了一步。
劍鞘落地,蕭燕的左臉也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
“你!”蕭燕捂著臉,感覺到有些鬆動的牙齒,死死地盯著蕭璃,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敢傷他。
“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狗嘴。”蕭璃冷下了臉。
樓上的嫣娘此時正蘸著茶水在案幾上寫著什麼,對蕭燕的辱罵充耳不聞。此刻包廂內若有第二個人,就能看見嫣娘緩緩地寫下的那個字:
範。
她看著案幾上的字,看著它緩緩風乾而後消失不見,目光幽幽。
……
“真是好笑,清音閣也不是你安陽王世子開的,嫣嫣也沒賣身給你們,人家書生士子想要求見得作詩作對,富商豪客來了還要獻寶討好,你在這裡腆個臉,也不管嫣嫣有沒有客人,說見就見?我看這長安城就數你臉皮最厚!”二樓,王繡鳶脆生生地開口說。
“確實。”謝嫻霏想了想,話都叫阿鳶說了,沒什麼需要補充的,便點頭讚同。
鴇母聽了,簡直想哭,這才是講道理的人兒啊!都多少次了,安陽王世子和範炟一來,就要給她們添亂,因著他們,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客人。這王家的小娘子可把她的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鴇母當即決定,待下次她們再來聽曲兒,她要免費給她們多上幾個糕點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