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棠捏的糖三角,三麵一樣寬,豆沙包上麵放一粒紅豆,醬肉包上會放梅乾菜。
和那日芋頭餡兒的點心一樣,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裡麵是什麼餡兒。
不過,是什麼已經無所謂了。
不過是對一個小丫鬟好奇而已,既然她心有所屬,他才不會做棒打鴛鴦的人。
顧見山夾了一個醬肉包,一口咬了一半,倒也還好,就是味道也差些。
一頓飯吃完,鄭氏用的和平日差不多,永寧侯也吃不出有什麼區彆來。畢竟怎麼調餡兒都是薑棠教的,隻是品相上有些差彆。
鄭氏看顧見山用的不多,問了句,“怎麼,身體不舒服?”
顧見山:“沒有,隻是沒胃口。父親母親你們先用,軍營有事,我去看看。”
鄭氏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好在是飯後說的,不然胃口都倒儘了。
她指著顧見山的背影對永寧侯道:“你看看你的好兒子!”
永寧侯:“消消氣,再吃個醬肉包?”
吃什麼吃,鄭氏看著就心煩。
但一想為了這些事不吃飯,也不值得,等永寧侯又讓了一遍,鄭氏接過吃了。
*
那日之後,顧見山很少著家,晚上回來的晚,回來都已經亥時了。早上走的又早,不到卯時就出門。
鄭氏想和他說說春日宴的事都找不著人。
府裡的繡娘已經把衣裳已經做好了,一套月白色,一套竹青色,但顧見山試都沒試一次。
眼看四月二十五就到了,鄭氏還沒和顧見山說上三句話。
四月二十三上午,陸錦瑤帶著薑棠來正院和鄭氏商量春日宴的事。
鄭氏麵色發苦,心道真是冤孽,生個兒子是討債來的。
陸錦瑤尚不知發生了何事,把帶來的點心、瓷器……這些給鄭氏看看。
點心準備了三樣,帶餡兒的點心有千層和起酥點心,每樣都有三種味道,芋泥,抹茶,還有什麼都不加的。
鄭氏拿了一塊芋泥糕慢慢吃著,心情逐漸明朗,開始專心致誌地聽陸錦瑤說。
陸錦瑤:“瓷器打了三樣,第一套叫浮光躍金,第二套叫做雪光,第三套叫杏花雨。”
陸錦瑤一說完,薑棠就從箱子裡把瓷盤拿出來給鄭氏看。白瓷盤子裡麵撒了金箔,星星點點,用來放芋泥糕的。第二套顏色乍一看是白色,仔細看微微發藍,用來裝千層。第三套顏色粉黃,乾乾淨淨,看著賞心悅目。
三套瓷器除了配以不同的勺子、杯盞、碟子,形狀也有些許不同。放芋泥糕的口要小些,放千層的口大些。
總而言之,無一不美。
放在手裡,像是不易得的寶物。
鄭氏嘖嘖稱奇,“真是巧妙,哪家的瓷窯能燒出這麼精美的物件來。”
陸錦瑤看了眼薑棠,笑道:“這都是薑棠的功勞。瓷器的樣子是她想的,媳婦隻是找人照著樣子燒出來。”
鄭氏詫異道:“都是薑棠想出來的,這點心也是她做的,瓷器也是她想出來的樣子?”
薑棠忙道:“奴婢不敢居功。”
陸錦瑤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若不是有薑棠,這鋪子媳婦也開不下去。母親,薑棠還認字了。若不是親眼所見,兒媳都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這麼快就識字讀書。”
陸錦瑤和鄭氏說薑棠一夜就讀了《三字經》,每日五張大字,進步神速,“見舟都說她才學難得一見。”
薑棠被誇得都不好意思了,她不過是仗著以前學過,有先機,哪兒有陸錦瑤說的那麼厲害。
陸錦瑤也太會誇人了,七分真三分誇大,她都要信以為真了。
鄭氏道:“你願意教她是她的福氣,有她幫忙也輕快不少。這個孩子前頭折騰,如今安安穩穩的,我也放心了。”
鄭氏想起那日韓氏說的話,不說彆的,長媳眼光還是不錯的。
陸錦瑤:“是啊,還有兩日就是春日宴,我隻盼著一切都好。”
鄭氏把盤子放下,笑容也收起來,伸手夠了一塊點心,“提起這事我就頭疼,也不知道成天忙什麼,這是我的事嗎,是他的事!彆人家的郎君要麼成親要麼定親,偏就他,成日在軍營,一點都不知道急。”
鄭氏越說越氣,雖是生氣,但看起來精神極好。
看來病是真的大好了。
陸錦瑤坐在一旁靜靜聽著,薑棠更是不能插話。
說起來,鄭氏很像以前的家長,而顧見山就是放假在家的大學生。第一天還乍看歡喜,後麵就相看兩厭了。
鄭氏這回請了安王妃和燕國公夫人,還有幾家熟識的夫人作陪。
嘉陽郡主今年十七歲,還未定親,安王妃想多留女兒兩年。燕國公的小女兒燕茗雙今年剛十五,後半年及笄,是個明豔開朗的小娘子。
後日過來賞花,鄭氏想讓他們見見。
侯府花園有麵湖泊,這會兒荷花雖然沒開,但是荷葉碧綠,荷風蕩漾,很是好看。
帖子是陸錦瑤親自寫的,用的是杏花箋。這會兒,應該已經送到燕國公府和安王府了。
陸錦瑤聽鄭氏說顧見山最近早出晚歸不回來,多留了一個心眼,“興許見見就喜歡了。”
鄭氏心道,連薑棠這麼漂亮的丫鬟都不多看一眼,他能喜歡什麼,喜歡長槍,喜歡鐵劍,還是喜歡他那匹親兒子似的寶貝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