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崽崽討厭,掀她帽帽,還凶得很,她不喜歡他。
一看呂和平走過,衛子英兩手忽地按住頭頂上的帽子,生怕他再掀她帽子,小短腿一挪,躲到了衛誌勇身後。
“小妹,怎麼了?”衛誌勇察覺到妹妹的動作,問。
衛子英睜著烏黑的大眼睛,小聲道:“他掀我帽帽。”
衛誌勇聽到呂和平掀他妹子的帽子,眼珠子一瞪,手一握就想揍人。
剛想動手,冷不丁想起他奶說過的話,打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衛誌勇眼睛微轉,鬆開拳頭,轉身,一臉莫名其妙地看向呂和平:“你挨你爸打,關我什麼事。”
呂和平:“你敢說和你沒關,前天傍晚,我看見你和我爸在自留地裡說了一會兒話,你一走,他回來就打我。”
“前天傍晚,啊,我想起來了。”衛誌勇一臉恍悟,道:“可是我也沒說什麼啊。”
“你們家自留地裡的柑橘,又紅又大的幾個被摘了,你爸罵得好難聽,都詛咒偷桔子的老祖宗了,我這不是好心提醒他一下嗎。我要沒記錯,那桔子好像是三天前,你爬上去摘的吧。他罵來罵去,不是在罵自己嗎?”
“我摘我家的東西,關你什麼事。”呂和平拳頭緊捏,特彆想打人。
衛誌勇:“是不關我啥事,我就好心,覺得你爸一直罵自己,不好。”
西南這邊盛產柑橘,好些人家自留地裡都種了一到兩顆,到了冬天柑橘成熟掛果,一直掛到來年春天。
自留地裡的東西,能自由分配,屬於個人,每家都看得很重。因為這邊柑橘多,收購站還專門有收柑橘的,莊子裡的人閒下來後,都會將桔子摘下來,送去收購站換錢或是換票,隻要不是私下販賣,村裡就不會管。
這柑橘,可是家家戶戶額外的收入,每家都看緊。
呂和平嘴饞,把自家柑橘給禍禍了不少,他爸發現後,還以為是遭了賊,站在自留地裡就是一頓罵。
衛誌勇這段時間一直在給自家妹子出氣呢,哪會錯過這機會,賊精賊精地跑上去,一副很好心的樣子告訴呂和平他爸,柑橘是呂和平摘的。
他前腳說完話離開,後腳呂和平就被他爸逮到打了一頓。
偏他和呂家大人說話時,還被呂和平看了去,這不,呂和平就把挨打的賬,算到了衛誌勇身上。
可這賬,也要衛誌勇承認,它才算賬。
衛誌勇這會兒不但不認賬,還想繼續給妹妹出氣,這討厭鬼,竟敢掀他妹妹帽子,當他是死人啊。
“衛誌勇,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讓我爸打我。”呂和平指著衛誌勇,氣得臉都憋紅了。
他是小孩沒錯,但又不傻。
衛誌勇明顯就是故意給他爸告狀,讓他爸打他的。
衛誌勇眼神古怪地瞅著呂和平:“我故意,我故意啥了,我又不是你,喜歡胡說八道。上次,你把二蛋大伯家的小奶狗丟水裡了,二蛋大伯一問,你張嘴說,小狗是二蛋淹死的,害二蛋被他大伯吊起來,我看你才是故意的。”
“啥,我大伯家的狗,是呂和平淹死的?”被點名的二蛋,很不巧,就在呂和平身邊。
也是來找衛誌勇算賬的。
因為他同樣被衛誌勇告黑狀,吃了他媽一黃荊棍。
衛誌勇點頭:“對,就是他淹死的,我親眼看到的。”
拱火的衛誌勇還沒完,眼睛一轉,又落到另一個小孩身上:“磨子,你上次那背不見的豬草,也是被呂和平給抱走的……”
衛誌勇說完,又連著點了三個人。
很不巧,這三個人現在都在呂和平身邊。
一群約著找衛誌勇算賬的,結果在衛誌勇幾句話後,內訌了。
五個小孩子,有四個反水成了一派,袖子一擼,就和呂和平乾起了架。
而拱火成功的衛誌勇,深藏功與名,麻利地背上衛子英,快速往家裡走。
哼,敢掀妹妹帽子,這就是下場。
而另一個當背景板的衛誌輝,全程都處於懵逼狀態。
他覺得他哥這樣不對。
可是……好像又沒有錯。
因為,他哥哥沒有撒謊,說的都是實話,甚至呂和平淹彆人家狗的事,他也看見了。
而同樣當背影板的衛子英,則眼睛都瞪直了。
大哥好厲害,把奶奶的精髓,全學到手了。奶奶拿彆人家的雞蛋,就是一邊拿,一邊一副她是好心的樣子和主人家說話。
這會兒換成了大哥,也是告黑狀,還理直氣狀,不但如此,還能幾句話,就讓他們自己打起來。
奶奶和大哥,都和她前些天吃的黑芝麻湯圓,是一個品種的。外麵白白嫩嫩,一口咬下去,裡麵全是黑。
統統算是看明白了,全家最正常的就是她和二哥了。
連他們那個長得好看的二叔,都有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