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底的凶光,讓衛子英緊張得不行。
眼珠子骨碌碌轉,快速分析著眼前的事。
也就這會兒她是人,不是係統,不然按她眼珠轉動的速度,芯片怕都要燒壞了。
馮家隻有馮奶奶一個人在家,眼前情況對她們很不利。
一個老人,一個剛滿月的嬰兒,再加上她這個三歲不到,連高點的門檻都翻不利索的,這壞人要是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們三一起給……
嘶——好恐怖!
不行,統統不能怕。
對,一點都不怕,冷靜,冷靜……
冷沒冷靜的,衛子英自己都弄不清楚。
她隻知道,得讓壞人知道,這附近還有人,而且是大人。
衛子英下意識張嘴:“馮奶奶,你家有筐子嗎,我二叔讓我來找你借個筐子,去裝桔子。”
耳聾的馮老太,這會終於不再耳聾了。
“有筐,有筐,好幾個呢,都是大籮筐,你拿不動,去叫你二叔自己過來拿。”
馮老太聽到小英子的話,渾沌老眼閃過一絲急切,轉頭,忙不迭衝院門外的衛子英道了一聲。
“哦,那我讓二叔自己來拿。”
衛子英脆脆地應了一聲,裝模作樣跑到馮家房子後麵,衝著斜坡上就喊。
“二叔,二叔……”幼稚的聲音,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楞是傳到了斜坡上衛家的自留地裡。
“噯,聽到了。”
自留地裡,正在摘桔子的衛興民,中氣十足的應了一聲。
他的聲音,一聽就離馮家不遠。不止衛子英聽到了,馮老太和姓朱的男人也聽見到了他的聲音。
這道回聲,似是很讓這個姓朱的忌憚。
“馮大娘,你家小孩子真可愛。”
朱姓男子猶豫了兩秒,像個沒事人一樣,上前兩步,把懷裡的小孩還給了馮家奶奶。
馮家奶奶抱緊自家玄孫,心裡狠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出了什麼。
垂著頭,哄了幾聲哭鬨的玄孫,不動聲色拉開與朱姓男人的距離:“都中午了,朱家大侄子怎麼不去你姑家,倒是來我這裡了。”
姓朱的男人搓搓手:“馮大娘,我這不是口渴了嗎,剛好經過你家,就進來討杯水喝。”
馮老太笑了笑,看不出神色,“缸裡水多著,快喝吧,今兒隊裡分紅,你姑姑肯定煮了好吃的,我就不留你了。”
朱姓男子訕訕一笑,轉身,黑著一張臉,在院裡的水缸裡打了一勺水,喝了幾口,向馮老太說了一句,就出了馮家。
這次,他是從院子正門走的,沒再翻牆。
等他離開,馮老太懸在嗓門的那口氣終於鬆了下去,老態的身軀冷不丁打了個顫。
另一邊,衛子英喊完衛永民,就躲進了馮家屋簷下的柴堆裡。
她支梭著耳朵,靜靜聽著院子裡的動手,一直到,從柴堆縫隙看到姓朱的男人走遠,才頂著幾根雜草,慌忙跑了出來。
“馮奶奶,馮奶奶……”
馮家院門這會兒又關了起來。
衛子英站在院門外,衝院子裡的馮老太大喊。
“英子怎麼回來了,你叔呢,你叔不來拿筐子了嗎?”馮老太聽到聲音,抱著玄孫趕忙給衛子英開門。
剛才要不是小英子突然來借筐子,今兒,她和小孫孫怕要著了那姓朱的道。
她還沒老到不會看事。
這姓朱的說來討水喝,可院門關著,他是怎麼進來的?
她去廚房做飯前,可是把乖寶哄睡了再去的。討水喝,卻沒敲門,還進了孫子的房間,把乖寶抱了出來……
家裡另幾口人不在,若不是擔心姓朱的對她和小孫孫下黑手,她肯定不會那麼輕易讓他走。
不行,等兒子孫子回來了,她一定要讓他們去問問呂家老婆子,她娘家侄兒,到底是哪路人。
“不拿,我叔沒要借筐子,馮奶奶,剛才那個人是從你家院牆翻進來的,等我追到門口,就看到他抱著乖寶,想翻牆走。”衛子英抬著小腦袋,比手畫腳,把剛才看到的事,告訴了馮老太。
“小英子真機靈,你是故意說你叔要筐子的。”馮老太一楞,老眼裡閃過驚奇。
這衛家小丫頭好生機智。
看到姓朱的偷乖寶,卻沒冒然揭穿他,還急中生智把她叔抬了出來。若不是衛永民的聲音適時傳過來,讓姓朱的心生忌憚,今兒,她這把老骨頭肯定要遭殃。
被人誇獎,衛子英有點不好意思。
睜著大眼睛,問:“馮奶奶,壞人偷乖寶,咱們要不要叫人把他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