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英看著專心乾活的潘玉華,揪著小眉頭想了想,然後站到潘玉華跟前,睜著水靈靈的眼睛,一派天真的道,“玉華姐,你慢點,彆紮到手。”
小姐姐,秘密不暴露才叫秘密。
你這樣……連統統這才做人沒幾天的,都能看出來,不收斂點,可是要出事的。
“哎呦,荷花,你可真會教孩子,玉華好像才四歲吧,瞅瞅,這針腳,真整齊。”拿著個鞋墊子,正和彆人嘮嗑的錢二媳婦,聽到衛子英的話,扭頭瞅了一眼,然後驚訝道。
張荷花抬頭看了看閨女,笑嗬嗬道:“可不是我教的,她眼睛靈光,看我做了半天就會了,這做出來的鞋墊子,比我做的還要平整一些。”
一側,聽到大人們談話的潘玉華,手上速度微微一頓,一副被誇得不好意思的樣子,靦腆衝錢二媳婦笑了笑。
笑完後,她眼神微轉,埋頭繼續做起了鞋墊。
錢二媳婦:“這是給你家那口子做的吧,才四歲就知道給大人做東西了,閨女就是好。”
“羨慕啥,你再生一個,不就有閨女了。”
“我倒是想生,也要懷得上啊。”
“你這麼年輕,讓你家錢二勤快點,還怕懷不上。”
衛子英:“……??”
為啥話題變得這麼快。
他們不是在說朱標強嗎,怎麼一會兒功夫,就扯到生崽子的事上了。
“小英子,給你……”
大人們說話的功夫,旁邊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忽地穿過人群,兩步跑到衛子英身側,沒頭沒腦地往衛子英懷裡塞了一把花生,還有一個烤熟的紅薯。
衛子英有點木。
黑溜溜的眼睛,呆呆地看著給她東西的男孩,小男孩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薅了兩下頭發:“今天謝謝你,我聽你老太說,是你和潘玉華先發現壞人的,你還把壞蛋腦袋砸了個窟窿。”
“不客氣。”
知道彆人為啥給自己東西了,衛子英學著她奶那樣,沒有任何推脫的收下東西,然後一本正經回了一句。
錢二媳婦:“今天英子可真機靈,在馮家那會兒,就是她先看到朱標強翻馮家院子的。”
“英子隨我,心細。”周桂聽到錢二媳婦誇自家孫女,樂嗬嗬一笑,道。
錢二媳婦翻了個白眼,嗬嗬乾笑了一聲。
隨你……整個左河灣,就你最愛占彆人便宜了。
小英子要是隨你,就完了!
周桂笑完,眼睛睨著周大柱,唬著臉,道:“大柱,英子救了弟弟,你以後,可不能再欺負她。”
事情過去幾天,但周桂還記得周大柱推衛子英的事,這不,趁著機會,趕緊賣人情。
周大柱有點怵周桂,局促道:“我,我再不欺負英子,以後誰要欺負她,我就打誰。”
“這才對嘛。”周桂對他的話很滿意,點頭笑了笑。
錢二媳婦看著周桂那模樣,心裡呸了一聲,趕緊轉移話題,“剛才看你爸回來了嗎,你三弟怎麼樣?”
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周桂提英子受傷的事。英子這一場受傷,她家出了三塊錢,還被順了幾個雞蛋……
心疼死她了。
周大柱:“我爸說,三弟得住院,觀察幾天才知道情況。”
張荷花唏噓:“沒事就好,我中午抱三柱的時候,都差點以為他真被捂死了。”
太陽逐漸偏西,一到傍晚,寒意就生了起來。嘮一個下午嗑,大夥也陸續端起板凳,準備回家了。就在眾人快散之際,送人去公安局的衛良忠一行人,也回來了。
大夥在石灘壩嘮嗑大半天,等著就是他,見他回來,紛紛撂下板凳,圍過去,想問問他朱標強怎麼樣了。
連衛子英也好奇得緊,睜著烏黑的眼睛,一臉希翼地看著她大爺。
衛良忠沒讓眾人失望,趁著這會兒大家都在,拔了口煙,給大夥說了一下朱標強的事,順便開了個小會。
這朱標強偷小孩,是給西口市紡織廠的一對職工偷的。
牽頭搭錢的是他大姐,他大姐就是在這家紡織廠上班。這紡織廠裡有一對職工,結婚十幾年都沒孩子,前不久查出,是那家男的有問題,這輩子都生不了,於是,便想著抱個小孩子來養。
這家人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朱標強她大姐有門路,於是主動找上門,想讓她給他家弄個孩子,對方給出的價是三百塊,要男孩,而且還必須是身體健康,不記事的男娃娃,最好是還在吃奶的。
對方先付了朱大姐一百塊,說剩下的,等孩子進了他們家再付,並且還定了時限,小孩子必須在過年前給他們送去。
朱大姐拿了錢,就把這事交給了朱標強,讓他去辦。而朱標強之所以會來左河灣偷小孩,則是呂婆子提供的消息。
不過,呂婆子不承認。
在公安局,她堅稱不知道朱家姐弟買賣小孩的事,隻說,和朱標強聊天的時候,順嘴提過一句馮家和周家。
公安局那邊已經派人去了西口市。衛良忠在離開公安局前,多問了一句,公安局那邊雖沒給出明確答複,但意思卻是,這種案子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