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意識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心虛。
他們不過是協議結婚,崽子卻真真切切地將他們當成了自己最親的人,還畫出了這樣一幅代表著家庭幸福的畫。
心虛,心虛過後是濃濃的心疼。
程知落抿了抿唇,從傅夏手裡接過這幅簡筆畫,下定決心般貼向傅予淮,裝作與他一同看畫的樣子,笑著對崽說道:“喜歡。”
這還是他第一次與傅予淮貼得這樣近。
傅予淮很快便意會了他的心思,看著身邊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少年,以及少年手裡拿著的這副沉甸甸的畫,將下巴湊近他的肩膀,又將這幅畫認真打量了一番,誇道:“夏夏畫得真好看,爸爸明天就找人把畫裱起來。”
“裱起來?”傅夏小腦袋微歪,兩隻小手因為期待攪在一起,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並不是很明白。
“就是用相框把畫裝在裡麵保存,可以擺放在家裡,每天都能看到。”傅予淮解釋道。
旋即他的目光在彆墅裡麵快速掃視一圈,發現多了許多溫馨的小擺件,顯然都是程知落新買的。
難怪崽子會畫出這樣一幅畫……
確實更有家的氛圍了。
傅夏聽罷興奮地指著電視機的方向,“可以放在那裡!”
說罷還不放心般走了過去,指著電視機上麵的具體位置說道:“這裡!”
傅予淮笑著點頭:“好,爸爸明天就讓人把畫裱起來。”
傅夏開心得不行,恨不得繞著彆墅跑幾圈才好,但看著兩人貼在一起的身影,突然想到什麼,又噠噠噠跑到了小幾旁邊,小心翼翼地將程知落用水養著的玫瑰捧了過來,獻寶似的遞給傅予淮。
玫瑰雖然沒有帶回來那天那麼嬌豔了,但花瓣上麵落著十分新鮮的水珠,並沒有蔫下的趨勢,想必是被仔細打理照顧著的。
“這是小爸給爸爸的禮物!爸爸要多換水,花花才能長得好,還要往水裡放一點糖,花花也喜歡吃糖,花花吃了糖才會開心,才會長得好。”
這是程知落這兩天教給小崽子的日常小知識——當然,加了點瞎扯的童話元素就是了——未曾想崽子竟活學活用地教起了傅予淮。
程知落頓時覺得耳朵有些發燒。
明明和小崽子瞎扯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如今在傅予淮麵前倒是覺得有些社死了。
就好比……一個人偷偷在家不自覺夾起聲音逗小狗和夾起聲音逗小狗被人撞見。
程知落下意識將頭壓得更低了些。
也是因為崽子誤會這朵玫瑰是他送給傅予淮的禮物他才這麼仔細照顧的,生怕玫瑰蔫兒下去崽子會傷心,至少也要撐到將它交到傅予淮手中才行。
“好,爸爸會照顧好花花的。”男人低沉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仍貼在一起還未來得及分開的緣故,程知落聽得分外清晰。
沒想到……老男人附和小崽子的樣子還挺可愛。
尤其是那聲“花花”。
程知落嘴角不覺勾起一彎弧度。
隻見傅予淮從傅夏手中穩穩接過裝著玫瑰的小瓶,目光落到若無其事離開自己身邊的某人身上,在崽子亮晶晶的注視下說道:“謝謝…禮物,我很喜歡。”
程知落硬著頭皮點點頭,回道:“嗯,喜歡…就好。”
若是影帝嚴景在場肯定要指指點點兩人演技差到離譜需要突擊培訓了。
但在三四歲的崽子麵前這樣的演技完全夠用了。
傅夏心底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