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1.0 西京非去不可(2 / 2)

老袁的意思是把他調離二隊成為柴涥冶的替補,說不定能躲避池序贏的壓製,脫離冷板凳迎來上場的機會。

可這把雙刃劍若是刀口對向自己,他將會永遠拘泥在陰影處,榮耀或落敗都再與他無關。

黑睫垂下又抬起,屏幕裡的哈蟆認認真真地保護下路那個賞金獵人(電腦),然後和她一起回城。

確實技術長進了不少,看來沒有想象中的蠢,雖然一樣菜至少知道了輔助的職責是保護AD。

Yee:【為什麼會想玩英雄聯盟?】

問一個小白這種問題做什麼,瘋了不成。

唇線扯出自嘲的弧度,池鶴野懶洋洋地伸手去拿桌上的軟糖,眼角瞥見了對話框裡的回複。

哥無敵跪求五兒來抓:【這裡自由又公平,我很喜歡。】

哥無敵跪求五兒來抓:【好人,你呢?】

他?

Yee:【熱愛,想贏。】

哥無敵跪求五兒來抓:【你沒輸過嗎?】

Yee:【輸過。】

哥無敵跪求五兒來抓:【我懂了!輸過就更想贏了。】

咀嚼的動作停滯,隨後惡狠狠地咬下去。

耷拉著的眼瞼往上揚得跋扈肆意,池鶴野囂張地笑起來,隱藏在唇裡的尖銳虎牙白得晃眼。

輸有何畏懼,再贏回來就是。

區區峽穀之巔,區區韓國隊,他都會一一踩在腳下。

Yee:【跟著,我帶你贏。】

可能言語有威懾力,好人今天的打法特彆凶殘,甚至到排位賽裡,邱秋和他一起走下路都沒輸過,有的對局結束後對麵玩家有時還會在公屏罵好人說他開掛或是求抱大腿。

不知不覺時間在一次次對局中流逝的飛快。

Yee:【今天玩這麼久?】

哥無敵跪求五兒來抓:【嗯啊!因為要等到十二點。】

Yee:【?】

看來好人應該不知道明天這個重要的日子,他的年齡應該比她大。

哥無敵跪求五兒來抓:【十二點之後高考成績就出來了。】

Yee:【小屁孩。】

落在鍵盤上的手指頓住,這種類似的稱呼讓邱秋想起了某個惡趣味喜歡叫她小矮子和小麻雀的人。

哥無敵跪求五兒來抓:【不能這麼叫我!】

Yee:【。】

哥無敵跪求五兒來抓:【\(‘Δ’)/】

Yee:【這是生氣的表情?】

哥無敵跪求五兒來抓:【對!!!】

Yee:【行。】

行?行是什麼意思嘛!

女孩怒目圓睜地盯著屏幕,正欲打下幾個為這個稱呼平反,聊天框更新了。

Yee:【那無敵哥,祝你金榜題名。】

·

乘金榜提名這個吉言,邱秋的成績確實殺瘋了,比估分還要高,分數位次在梧江市名列前茅,上升到省級估計也是1000以上的排名。

在高考大省取得這個分數意味著國內任何一個大學都能隨便挑。

王芝禾高興壞了宴請了所有的同事和親戚朋友,那張平時總是掛著嚴厲表情的鵝蛋臉也變得喜笑顏開。邱秋順從而乖巧地按照她的意思填取了梧江市一所985大學的教育係。

但女孩知道在不久後的某一天,她將會承受母親的雷霆之怒。

門被摔得“砰”得聲巨響,王芝禾怒不可遏地將手中拆了一半的信封朝坐在沙發裡的女孩身上砸去。

薄卻頗有重量的藍色信封從身上輕飄飄地滑落到地毯上。

早就預料過有這麼一天。

邱秋的神色很平靜,彎腰將其撿起來打開,從裡麵一疊紙裡抽出那張印著藍天白雲和呈三角戰列穿著警服的學子。

正麵寫著紅色醒目的大字。

——祝賀你成為共和國預備警官。

王芝禾看到她還能這樣氣得話都說不出。

邱秋抬眸,“媽媽,抱歉。之前沒有告訴你。”

“你彆叫我媽媽!”女人失去了表麵的鎮定憤怒地吼出來,“你要是知道我是你媽媽,就不會瞞著我去報這個學校!”

女孩用指腹輕輕拂過錄取通知書上的字,反問道:“那我應該報什麼?”

沒等王芝禾回話,她繼續說:“按照您的期望去報市內的學校,再選一個教育類的專業,畢業之後直接留校或者進事業單位嗎?”

“不然呢!?你一個女孩子去報西京的公安大學做什麼?啊?”

邱秋將卡紙對疊折好重新塞進信封裡,“可可報的也是這個學校。”

“你能和楊可一樣嗎?她爸爸哥哥都是警察——”

王芝禾話沒說完,被一道輕柔又堅定的聲音打斷。

“我爸爸也是警察。”

這時王芝禾才明白邱秋並沒有忘記這十幾年從未再提及過的事情,憤怒和悔恨在心頭交織,不知是氣得還是因傷痛所致,她雙眼發紅聲音尖銳道:“對!你爸爸是警察!所以你也乘其父業去做警察,然後去送死嗎?!”

女人已經完全失去理智,拽著邱秋的手臂,“我是絕對不會讓你上這個學校的!走,去找人幫忙,無論多少錢付出怎樣的代價必須把這個誌願改了!”

“沒用的,這是提前批,我的檔案已經送過去了。”

“那就不上了!去複讀一年!”

在體內積蓄已久的叛逆因子作祟,邱秋將那些憋在心裡的話一股腦倒出來。

“憑什麼?我努力那麼久就因為你不想所以就得去複讀嗎?”

“憑我是你媽!”

“所以我就得完全聽從你的命令,不能吃這個不能做那個,喜歡的東西不能買,不喜歡的東西還要強說喜歡?”

王芝禾神色怔了一瞬,“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邱秋重複這三個字,聲音很輕卻清晰無比:“那我寧願和爸爸一起殉職。”

“你說什麼?!”女人不敢置信居然能從乖巧懂事的女兒嘴裡聽出這種話。

邱秋提高音量一字一句,“我說,如果這樣我寧願和爸爸一起殉職。”

——啪。

寸風拂過發絲,瓷白的鵝蛋臉上出現刺眼的掌印。瘦弱的女孩被打得一趔趄,手指裡還緊緊攥著信封。

王芝禾也愣住了。

邱秋抬睫,眸裡有些閃爍的淚光,她抿著唇沒讓眼淚掉下來。

再無乖軟,有種堅不可摧的力量衝破了一直以來困住她的桎梏。

“大學我一定要上,西京也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