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愛國四下看了看,醫院門口都是人,不少人看了過來,他覺得丟人,示意女兒小聲點!還不忘狡辯,“誰賭1博了?”
蘇以沫一副“你當我傻”的表情。
蘇愛國見女兒不信,也怕女兒真的告訴媳婦,他這會顧不上計較女兒騙他的事,急赤白臉解釋,“真的,我們沒玩錢。那一桌都是我的同事,咱們一塊玩玩,聯絡一下部門之間的感情而已。我一個月的零花錢才一塊錢,我拿什麼跟他們賭。”
蘇以沫哼了哼,“少來!你現在確實沒錢,但是不代表不會欠錢。他們現在隻是引你入局,讓你以為自己的牌技出眾,等你的自信心膨脹,跟他們玩真的時,他們就開始教你做人。你輸了錢,難道媽媽不幫你還嗎?那你以後也彆想在家屬區裡混了。”
明明賭錢違法,為什麼這些人還是敢?因為周大柱的姐夫是廠裡二把手--雲副廠長。他是鄧廠長的左膀右臂。沒人敢去舉報。
蘇愛國覺得女兒小看自己,“我哪那麼容易上當。”
蘇以沫很肯定點頭,“有什麼不容易的?你以前都沒打過牌,你自己什麼水平,我還能不知道。不信的話,我們倆來打,我保證你回回都輸。”
蘇愛國就是再怎麼失心瘋,也不可能讓女兒學打牌,回頭媳婦知道,他能有好日子過?
他歎了口氣,隨意坐在自行車後座,“其實我也不想去的。是那些人非拉著我,部門同事都在,隻有我不在,是不是不合群?我被他們拉扯,稀裡糊塗就去了。”
蘇以沫默然,爸爸有個優點叫:老實本分。但是也有個缺點:耳根子軟。但是人無完人,那些人拉幫結派排擠他,也會影響工作,集體生活就不能特立獨行,要不然很容易被推出來頂鍋。
蘇以沫想了想,“爸,這次我幫你瞞著媽。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不許再去打牌了。”
蘇愛國有點猶豫,“那他們再來叫我怎麼辦?往常都是你媽把他們罵跑的。”
蘇以沫一言難儘,所以媽媽‘母1老1虎’的名聲就是這麼來的,她想了想,“你就說你要教我下棋。我幫你打發。保證堵得他們啞口無言。”
蘇愛國到底是個大男人,把一個孩子推出去擋槍,他沒那個臉,“這不好吧?萬一你傳出厲害名聲就不好了。”
蘇以沫小手一揮,滿不在乎地說:“爸,我厲害不好嗎?我希望自己將來厲害一點,這樣才不被人欺負。”
蘇愛國還想再說什麼,蘇以沫直接使出殺手鐧,“爸,你要是再去賭錢,我就學你,我也去賭。我可比你有錢。”
蘇愛國倒吸一口涼氣,這倒是真的。他閨女手頭可有好幾百塊錢呢。一想到這麼多錢輸出去,他那點猶豫就煙消雲散了,連連保證自己不會再賭。
蘇以沫伸出小手指,“咱們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蘇愛國勾著女兒的小手指,陪著女兒玩這麼幼稚的遊戲。
做完後,蘇以沫再次坐到前麵大杠上,“爸,小孩子什麼話都會當真。你可得說到做到。要不然,我就向媽媽告密。”
蘇愛國深吸一口氣,扶著車把,帶女兒回了家。
還了自行車,蘇愛國正打算帶女兒回家,就見五樓有人招呼蘇愛國再上來打牌,他擺手拒絕了。
蘇以沫直接扯著嗓子喊,“我爸要教我下象棋。叔叔,你自己玩吧。”
怕對方再說什麼,拉拉扯扯沒完沒了,蘇愛國連連催促女兒上樓。
蘇家有象棋,甚至還有幾本棋譜,都是蘇愛國的心頭好,他先教女兒認字。
他很快發現女兒記憶力是真的好,他隻教了一遍,女兒居然把字全記住了,他滿臉地不可思議,將棋子打亂,指著一個車字,“這個念什麼?”
“車(jū)”
蘇愛國幾乎把字全指了一遍,女兒答得一字不差,這這這記性力也太好了吧?好到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打牌太久,眼前出現了幻覺。
他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嘶!好疼!不是幻覺,是真的。他試探問,“你們學校已經教字了?”
如果之前教過,那倒有可能。
蘇以沫搖頭,“老師隻教了最簡單的字和名字,沒教過這些,怎麼了?”
蘇愛國一聽這話,雙眼迸發驚喜,他女兒居然是個小天才。
他還是不敢相信,回屋從床頭的抽屜裡取出一本書,這書有些生僻,是關於機械的,一般人買不到,幼兒園自然不可能教。
他隨意翻到一頁,指著其中一行,逐字逐句念給女兒聽。
蘇以沫覺得爸爸性子這麼軟,媽媽要創業,沒時間盯他。她作為小輩,也不可能天天沒大沒小跟爸爸頂撞。既然如此,何不給他找點事做。沒有什麼比培養出天才女兒更能令他興奮。
蘇愛國將書豎起來,讓女兒把剛剛的話重複給他聽。
於是蘇以沫原封不動重複一遍。
蘇愛國兩眼放光,直勾勾盯著女兒。這表情就像找到稀世珍寶。
蘇以沫睜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天真地問,“爸爸?剛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蘇愛國也沒指望女兒懂,這本來就是專業術語,女兒再聰明,也頂多可以過目不忘,不懂很正常。
他解釋一遍,蘇以沫還是沒懂。她是真沒懂。上輩子的她上夜大後,學的是管理,她爸讓她複述的是機械知識。
不過她的過目不忘並不是天生的。上輩子的第一份工作是房產銷售,每天要背那麼多知識,她根本記不住。後來參加記憶法輔導班。學了技巧,熟練應用後,記東西越來越容易,跟過目不忘也不差什麼了。
蘇愛國喜得見牙不見眼,“不懂沒事。你將來就懂了。”
他隨手將書扔到沙發上,然後教女兒象棋規則,女兒果然是個小天才,他隻是說了一遍,她居然全都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