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天已經黑了,今天馬上就要過去,好不容易見到了顧時靖,彆的暫且不提,今天這個直播幣必須拿下。
坐在一旁的陸小六雙手托臉,麵上是被火堆烘出的潮紅,聲音微夾:“媽呀,小家夥還挺可愛的,帶回去檢測一下,如果沒有變異可以留下來養著玩兒。”
洛嶼翻了下烤得香噴噴的兔肉,接話道:“確實,比小十養的那隻體積大好多,毛色也更漂亮。”
顧時靖卻突然微蹙了下眉。
小家夥靠近後爪的地方有一塊毛毛打結了,上麵還沾染著不知名的深藍色痕跡。
方才渾身濕透的時候不太明顯,如今乾了個徹底便顯得突兀極了。
顧時靖當即伸出另一隻手去觸。
秋卷沒躲。
在發現顧時靖觸碰的是自己打結的那團毛毛之後,秋卷腦中莫名浮現出今天直播間的那條彈幕來——
“鼠寶要不還是給自己找個飼主伺候吧。”
它隻有小主人一個主人。
但,它不介意收一個小仆人。
反正它的任務與顧時靖捆綁了這麼多,日後估計是要常在一起的。
如果顧時靖能幫它梳順毛毛,它可以考慮收下他這個小仆人。
它知道人類渴望什麼——新鮮無汙染的純天然食材,安全的棲息之地,強大的保護者。
這些它都能夠為顧時靖提供。
小鼠信心滿滿。
附著薄繭的手指在打結的毛毛上捋了捋,無奈那深藍色的玩意兒黏得實在太緊,根本沒辦法弄下來。
下一秒,手指指甲忽的變尖變長,乾淨利落地將那塊被深藍色黏起的毛毛切了下來,手法嫻熟,絲毫沒有傷及皮肉。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太過突然。
秋卷:“……0.0?”
漸漸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秋卷:“吱——!”
這個人類竟然削掉了它的寶貝毛毛!!!
秋卷格外愛惜自己的毛毛,平日裡不需要做任務的時候便會將大部分時間花在梳理毛毛上,也正因此,它的直播間吸引過來的幾乎全是愛看毛茸茸的觀眾。
小主人曾經說過,它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小鼠,卷卷的毛毛特彆漂亮。
如今,它漂亮的卷卷毛被男人削掉了這麼多……
鼠鼠的心在滴血。
秋卷氣得就近在男人未來得及收回的指尖咬了一口泄憤。
看在這人是任務目標的份兒上,削它毛毛,回敬他一口,就算是扯平了。
血珠瞬間沁了出來。
血卻不是鮮紅的顏色,而是如墨般詭異的黑色。
並不是因為秋卷做了什麼,而是男人血管內流淌著的顏色本就如此。
顧時靖因為刺痛眉頭擰得更緊了。
他其實是能躲開的。
但他沒躲。
他實在是不擅長與生命體相處,更何況是這種不會說話的小家夥。
拇指指腹隨意抿了抿,揩去了上麵少得可憐的那點血跡。
並沒有任何毒素注入。
小鼠隻是單純咬了他的手指一口,並不是對他揣著殺意,反倒…像是場小報複。
他,做錯什麼了嗎?
顧時靖眼底寫滿了迷茫。
原本還在誇小鼠可愛的陸小六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一下,趕忙關心道:“老大你沒事吧?”
同時,陸小六默默在心裡給這隻小鼠點了根蠟燭。
彆看老大性格冷淡,幾乎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似乎什麼事情都無法在他心底濺起漣漪。他隻是多數情況下懶得計較而已,簡單來說就是入不了他的眼,但故意傷害他的生命體全都難逃一個“死”字。
今晚估計是真的要加一道菜了。
可顧時靖隻是輕道了聲“沒事”,目光並未離開氣炸了的某隻小鼠,也沒有對小鼠做些什麼,聲音裡是不加任何掩飾的惘然,問:“它怎麼了?”
陸小六愣了一下,遲疑著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呃,可能是因為老大你削了它的毛?有些動物很在意自己的毛發,所以它生氣了,覺得被你欺負了。”
顧時靖覺得陸小六分析得很有道理。
但他並不是想要欺負小鼠,而是因為這團毛確實解不開了,若不削掉,便會一直打結下去,甚至影響到行動和生存,這在野外是件十分危險的事情,所以他才會不假思索地直接動手。
可這些話他都沒辦法對一隻小鼠解釋。
顧時靖隻能繼續虛心請教道:“我該怎麼做?”
陸小六的妹妹陸小十也養了隻倉鼠,他應該更有經驗一些。
陸小六:“啊?”
平日裡最常發生的便是他們詢問老大該怎麼做,這老大反過來詢問他們的情況倒是第一回。
老大這是想……將小鼠給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