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瞬間明白了顧時靖這句話裡的主語是誰。
小倉鼠不見了。
“立方體還在嗎?”洛嶼趕忙問。
顧時靖搖頭。
其實立方體不在倒是件好事,立方體是用於關押畸變體的一種容器,材質特殊,不容易被畸變體所破壞。
出了這樣的事,立方體對小鼠來說也是層保護。
說不定小鼠還好好呆在立方體內,沒有受傷,也沒有被吃掉。
抑製劑已經注射完畢,洛嶼顧不上身上的傷,和陸小六一起又將裝甲車給檢查了一遍。
除了裝甲車表麵的一些損傷外沒有任何物資損耗。
兩人也都看見了副駕駛座底下的大窟窿。
這樣的尺寸,足夠裝著小鼠的立方體通過了。
陸小六說:“大概率是銀踅蛇毒,強酸,腐蝕性極強,通常生活在水邊。我見過那種蛇的屍體,前年研究院運一隻標本回安全區的時候我正巧回城,瞥了一眼,比我大腿還粗。”
陸小六高高壯壯,大腿上都是肌肉。
想起逃亡途中立方體因為慣性滾落座椅發出的那聲“咚”,洛嶼懊惱地將這件事情告訴了顧時靖。
他也不能確定小鼠是被蛇叼走了還是不小心從被腐蝕出的洞內掉下了車。
如果他不將小鼠放在副駕駛座上就好了……
顧時靖聽罷倒是沒有說些什麼。
沒有人會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更何況那樣的危急關頭不可能有時間去管小鼠,但凡有一絲的分神整輛裝甲車都可能全軍覆沒,更彆說是裝甲車上的一隻小鼠了。
他不太會安慰人,想了想隻道了句“沒事”,直起身,金色獸瞳定定注視著一個方向。
那是裝甲車駛來的方向。
洛嶼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沒忍住開口:“老大,你是想……”
顧時靖輕嗯一聲,“想去找找。”
說罷又補了句,像是在為自己的決定補上充分的理由:“雷達顯示那隻蘭鵵突然轉變了方向,也飛去了那裡。”
這也是洛嶼這麼快便能與他們彙合的原因——他們也追著蘭鵵的信號在往這邊趕。
但他不能確定如果沒有這一層原因自己會不會就此放棄尋找小鼠。
理智告訴他裝甲車已經被小幅度損壞,更應該遠離危險區域才對,他也沒辦法丟下隊友不管,孤身一人去尋——這也是他不喜歡組隊的原因之一,要時時刻刻確保隊友安全,不能隨心所欲行動。
可……
顧時靖從口袋內掏出一管空瓶。
裡麵裝著一朵米黃色的重瓣小花,與小鼠軟毛的顏色一模一樣。
是他方才偶然見到、隨手摘下,想要送給小家夥的。
他從不做無意義的事情。
倘若無法將花交給小鼠,這便成了“無意義”。
好在沒有那麼多的可能,顧時靖也不是什麼多愁善感的人,既然尋找小鼠和捕捉蘭鵵是相同方向,那便可以立刻出發。
“那我們趕緊過去吧。”洛嶼已經直接坐進了駕駛室,啟動了裝甲車的發動機。
不管是為了小倉鼠還是為了蘭鵵,亦或是為了搞清楚這場畸變體突然聚集的詭異行為。
……
另一邊,米黃色的卷毛小倉鼠抱著貓貓頭待在立方體內安靜如雞,觀看了一出現場版爭奪戰。
將它從裝甲車內叼出的大蛇已經被方才落在裝甲車上的大鳥開膛破肚。大鳥想要將立方體抓起,帶離地麵,折回巢穴,卻被早就伺機而動的巨鼉一口咬傷翅膀,撲進了蛇堆裡麵。星星點點長著獠牙的小蟲落在了立方體的表麵,妄圖通過上麵的小孔鑽進來,卻被秋卷使用的卡牌阻擋在了外麵……
混亂中,秋卷還看見了一隻熟悉的鳥——蘭鵵。
秋卷倒是並不覺得害怕,畢竟它隻消動一動念頭便能直接回到隨身空間,逃之夭夭。
但立方體在潮濕的地麵咕嚕嚕滾了幾圈,即使秋卷及時使用了卡牌,毛毛卻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不少臟汙的泥水,這使它的心情並不美麗。
可它還想回到顧時靖的身邊,乾乾淨淨實在可疑。
隻能被迫忍受了。
……到時候一定要讓準小仆人協助它好好清洗乾淨它的寶貝毛毛。
想到這裡,秋卷抱緊了些懷裡的貓貓頭。
不知道洛嶼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和準小仆人彙合,會不會回來找它。
在被大蛇叼下車的時候它便注意到了——這群畸變體是衝著自己來的,沒再去追那輛裝甲車,洛嶼肯定已經脫離了危險。
而自己雖然身處危險,卻也暫時還算“安全”。
它們都想……吃掉自己。
可它就隻有這麼小的一隻,哪兒夠這麼多的畸變體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