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直播間內觀眾更震驚的,是站在顧之桑身後的攝像小哥,親身感受到陰冷粘稠的邪風從臉上刮過,他扛著攝像機的手抖啊抖,好半天才勉強鎮定。
風息散去,顧之桑拍了拍衣襟,抬頭看向前方。
隻見剛剛還聲稱請神上身的那位神嬤嬤,此時神情驚恐、瞪直了眼睛跌坐在地上,“有、有鬼啊!”
彆人或許不清楚,但她真的看到了一團黑黢黢的影子,‘刷’地穿過她身體時,一股冷意從腳底板衝上頭皮,讓她渾身汗毛聳立。
顧之桑:“……這節目不就是來捉鬼辟邪的麼。”
女人一時語塞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扭頭看到不遠處的跟拍攝像頭正對著自己,不用想她都知道自己翻車了。
她的確不是什麼真大師,年輕的時候是個護士,返鄉後靠著自己的醫學經驗,把藥物混在符水中給小病之人喝,讓他們退燒消炎,一來二去還真混成了附近鄉鎮小有名氣的神嬤嬤。
聽說臨市的一位神公上了《靈事》後火了,收費翻了三倍,還有不少有錢人專門找這神公做法請神;
為此她也來參加了新一季的節目,為了通過海選,還花大價錢買了答案。
“你這膽子也是夠大的,把血氣那麼大的東西帶在頭上。”顧之桑視線看向女人頭頂的紅頭巾上,緩緩解釋。
民間將新鮮公雞血和黑狗血,並列為兩大陽氣重的祭品,既可以奉神又可以辟邪,因此請神前殺公雞是必備流程。
這個說法本身沒錯,但神嬤嬤不是玄師,根本不會那些鎖住陽氣的術法,再加上長時間的風吹日曬,頭巾血裡的陽氣早就散完了。
這時候再頂著它招搖,不僅不能辟邪,上麵濃烈的血氣還容易招惹陰靈鬼物。
剛剛攻擊她和顧之桑的,就是被血氣吸引而來的一種邪祟,還真是不知者無畏。
聽了顧之桑的話,本就驚惶的假神婆更是麵色慘白、渾身難受,恨不得立刻把頭上的巾子扯下來丟掉!
顧之桑:“被邪祟衝撞之後難免會陰氣入體,若是覺得體內涼寒難忍,就在正午去太陽底下曬曬,祛濕祛陰,最多三五天就好了。”
假神婆:“……謝謝。”
經過這一次撞邪,她是再也不想留在這個節目裡了,也不再看自己的直播間情況,拿起東西就往彆墅外的等候室快步走去。
攝影棚內,導演組的人都麵麵相覷。
方才那一幕他們在屏幕上看得一清二楚,彆墅的大門關著,顧之桑身邊也沒有鼓風機,她的發絲和衣角就那麼飛揚起來,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已經有人心中不堅定,開始懷疑是否真的有鬼。
一工作人員道:“導演,4號選手進入等候室了。”
4號就是假神婆。
在下半場比賽中,每位選手在晚7點之前,可以無限時間地在彆墅內觀察、做法,先一步寫完答案的選手可以去往等候室提交題板,結束觀察並休息等待;
隻要進去了就不能再返回彆墅觀察,也不能修改題板。
沒想到比賽才開始二十分鐘,就有選手出去了。
“不用管,4號表現太差,前期肯定會被淘汰。”李成河道:“專注拍攝其他選手!”
看著剩下九個窗口,他神情有些興奮,常年沉迷研究玄學的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顧之桑這個女明星絕對有點東西!
並且組內其他人不知道,為了成功辦下第三季、為節目正名,他還廢了千辛萬苦,請了好幾位有真本事的大師出山,這一季絕不是菜雞互啄!
——
彆墅二樓,顧之桑負著手在幾個房間之間查看,一反之前懶懶散散毫無鬥誌的樣子。
對她來說,無論是算命還是看宅,都是節目的規則,她本人對這些陽間事沒多大興趣。
相比之下她還是更喜歡看陰宅——也就是墓穴風水,覺得驅邪追鬼更有意思。
可那隻邪崇的出現,讓她發現想到了一些東西,一下就提起了她的興致。
“走吧,咱們也去那些房間裡轉轉。”顧之桑道。
接下來的時間裡,攝像小哥扛著相機,緊緊跟在她身後,這一刻小哥才發現,她之前說得那句話不是客套,而是善意提醒!
明明是個身材纖細的女明星,看著腳步輕盈氣質斐然,實際上健步如飛!
整棟彆墅一共三層,外麵還有幾間倉庫,在進出各個房間時難免會遇到其他選手。
在二樓某次臥門口,顧之桑就和一名選手迎麵撞上了。
胸口上彆著‘6’的選手是一位金發綠眸、五官深邃外國女性,但她卻穿著頗有古韻的元寶領旗袍。
看到顧之桑,6號兩眼放光地打量一番,“你就是新來的那位選手吧,你好,我叫黛西,是夏國和挪威的混血,是一名女巫。”
顧之桑還是第一次見到的混血兒,衝她笑了笑:“你好,顧之桑。”
她來之前看過第一期節目,對節目裡的選手有基本了解,知道黛西的母族是挪威最古老的黑女巫世家,她也確實在黛西身上感受到了一層有彆於玄學靈氣的純粹力量;
有點像地府的陰氣,但又沒有陰寒,想必是他們女巫一族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