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大哥,從小到大你什麼都壓著我,家業是你的,父親看重你厭惡我,就連我喜歡的人你也要搶走!現在好了,你就在這日日夜夜受折磨、看著那對老不死的和那兩個小雜種不得好死吧!而我將擁有高家所有的富貴和運氣!”
那時高林才知道,原來高朔從始至終都恨著他們一家。
他認為是自己一家逼死了他媽,認為幾十年的親情付出都是假惺惺。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對自己的妻子許蕊耿耿於懷,他覺得當年在學校裡,明明是他們先在一個社團認識的,自己卻故意橫插一腳搶走了許蕊。
天地良心,高林和許蕊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弟弟的暗戀,更何談故意搶走?
無論如何在高朔的眼裡,他們夫妻越是恩愛兒女雙全,他恨意就越強烈。
說完這些隱私,高林已經滿臉頹色,而高峙大腦中卻一片空白,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也想不到,毀了自己幾十年人生、害了自己全家的原因,竟然會如此可笑可恨。
爺爺奶奶做錯了什麼?就因為高朔那扭曲的自卑和怨恨,給兄嫂下惡毒詛咒,對甜甜喊著自己叔叔的小姑娘下毒手……
一直在吃瓜的係統在顧之桑腦海中‘嘖嘖’有聲:“這不是以前古早反派霸總的真人版麼,現實中竟真的有這種腦子不好的人啊?”
這時,聽得義憤填膺李成河試探著問道:“顧大師,您既然能破了凶陣,有沒有什麼方法能讓那高朔遭報應?”
一人一鬼紛紛扭頭看向她,視線直勾勾的。
顧之桑:……
“不用我出手,陣法破除後那些從你們一家身上奪走的氣運都將慢慢回攏,高峙的命格會變回原來的,而真正作惡多端卻蒙蔽了法則的人,都會遭到更為嚴重的反噬。高朔沒幾天好日子過了,不出三天他的運勢就會崩盤。”
高林還是有些擔憂,“和他一夥的那個風水師,是港都那邊有名的大師,他會不會幫高朔?”
顧之桑微微勾唇,“你以為害人是不需要代價的嗎?尤其是這種大陣和布局者關係更緊密,我看那風水師並不隻是幫高朔,他恐怕還借此挪用了你們高家的氣運,如今陣法破了他受到的反噬不會比高朔小。”
“就算還能折騰,他最先報複的肯定也是我這個壞了他好事的人,如果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那這個世界上就無人可敵他了。”
她說的狂妄,但在場的兩人一鬼見識過她的本事後,都深信不疑。
“你是二十五年死的鬼,早就該去輪回了,不能再逗留陽間。”顧之桑對高林道:“不過你魂魄太虛,估計下到陰曹也走不完黃泉路,就要被三途川的鬼物撕碎了,我再給你畫一道蘊養神魂的符籙,由你兒子隨身攜帶,你們父子之間聯係緊密可以更好地養魂。”
“三天之後,你看到高朔遭反噬時魂魄也養好了,到時候我負責找陰使來引你。”
這次高林連聲應道:“多謝顧大師!您幫我們一家報了仇,還救了我和犬子,我一介亡魂無以回報,以這枚‘鬼淚’作為謝禮,請您務必收下!”
顧之桑看著晶瑩圓潤的鬼淚,沒有推拒,“那這就當我的出場費了。”
鬼淚是鬼物情緒極端波動時的產物,十分難得,確實是好東西。
她手上這顆就凝結了高林一身的怨氣,但又更加精粹純淨。
心情大好的顧之桑走到桌旁,提起筆墨就開始畫符,“我現在就給你畫養魂符,等著。”
——
夜半,一幢山中小樓亮著燭火,挑燈夜讀的男孩兒捧著一部《術數》閱讀。
他偶爾抬頭詢問身邊長輩不懂的知識,眼中都是孺慕之情,“爸爸,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中年男子身著長衫,氣質淡然頗為出塵,他慈愛地摸了摸兒子的腦袋道:“這是風水術中關於……”
話沒說完,他兩眼忽然瞪大,臉上的膚色瞬間變得通紅發紫、青筋畢露,一口血直噴了一桌子,把小男孩嚇得直哭。
“爸爸你怎麼了?!”
男人瞪大了眼睛,衝男孩兒伸出雙手,在對方撲入自己懷裡後,顫抖著用手指蘸上自己的血,在男孩的臉上摸索著畫著什麼。
仔細分辨,那竟是一串生辰八字!
在最後一筆畫完後,男孩兒懵懂的臉上都是血痕,他忽然尖叫一聲,“爸爸!我……好痛!”
他一邊尖利慘叫,一邊在地上打滾,肢體呈現出一種扭曲的姿態,很快就沒有動靜了。
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敬仰的父親用來當替身擋反噬了。
而中年男人早已撐著牆站起身,神色陰沉看著地上沒了聲息的孩子,等孩子皮膚青紫後,他才走過去抱在懷裡,用癲狂和不舍的神情反複打量喃喃自語:
“好孩子……我精心準備了那麼久的容器,是誰?高朔還是誰?誰破了本尊的陣?!”
他猛地掀了桌子,麵容扭曲:
“無論是誰害了我兒,都得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