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指引,顧之桑一路來到了某棟樓的頂層。
兩個電梯同時到達,她走出電梯門時迎麵和一名西裝套裝、腳踩高跟鞋的中年女性撞上。
女人麵色一厲,揚聲道:“你是誰?怎麼找到這裡的?!”
看清來人的麵孔後,她愣住了,有些遲疑道:“顧……顧之桑小姐嗎?”
顧之桑衝她頷首道:“邢姐好。”
麵前的中年女人姓邢,是於童秋的經紀人,在整個圈子裡都是有名有姓的大經紀人,手底下帶出過不少一二線明星。
開機的時候她跟著於童秋去過劇組,所以顧之桑從記憶裡挖出了她的身份。
基於顧之桑在網上的黑紅熱度,邢姐也是知道她的,此時笑容有些僵:“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有什麼事嗎?”
此處是於童秋的私人住宅,隱蔽性很好,狗仔和圈裡的人都不知道,這個顧之桑是怎麼找來的?
“秋姐出事了,我過來看看她。”
邢姐這回是真的驚訝了。
於童秋昨晚確實出了點小意外,在劇組拍攝一場馬戲時,因真身上鏡不慎從馬上摔了下來,好在去醫院看後隻是閃了腰,休息幾天就能好。
最近《浮海傳》劇組不太平,外麵都在傳劇組風水有問題,若她墜馬之事傳出去,肯定又會引起風波;
她們和劇組兩邊商量後決定不泄露消息,網上和圈裡現在都風平浪靜。
又知道童秋墜馬,又能找到私宅,難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這兩人在劇組處成好友了?
邢姐心有疑惑,見顧之桑神情淡定自若,這般猜測到。
她取出鑰匙開門,“我也是來看看童秋,順便給她帶些早餐,你先進來吧。”
眼角的餘光瞥到身邊女孩兒的側顏,邢姐在心中暗暗驚歎,顧之桑竟然這麼好看、這麼有氣質的嗎?之前怎麼從來沒發現過!
想到她去參加那個玄學綜藝翻紅,口碑已經隱隱有了轉變,如果人真的不錯,讓童秋多和她接觸也沒壞處。
這個小區的公寓很大,一層隻有一戶。
一踏進玄關,顧之桑便四周打量著屋內,在她的眼裡,這個公寓裡的陰氣濃到已經結了層淡淡的霜。
走到客廳的邢姐放下早餐:“童秋你還沒起來嗎?”
喊了兩聲也沒人答應,她便走向於童秋的主臥,卻發現臥室的門虛掩著沒關,虛弱驚懼的低吟從裡麵傳出。
邢姐麵色一變推門而入,看到床上的於童秋後大驚失色,“童秋你在乾什麼?!”
隻見於童秋雙眼緊閉著似乎在睡覺,可卻滿臉痛苦麵色蒼白,一雙手卡在自己的脖頸上用力抓撓,脖子皮膚都刮出了道道血痕,簡直就像要掐死自己!
她撲過去想用力掰開於童秋的手,自己手背上反而被劃了兩道傷口。
“童秋你醒醒,你到底怎麼了?!”邢姐急得兩眼發紅。
就在這時,臥室門從外被推開,清清冷冷的聲音似一陣的清風,“讓開。”
邢姐隻覺得自己被拽了把領子,輕輕鬆鬆被提到了一邊,視線內那個容色出眾的小明星目光淩淩,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根粗糙的細長木劍。
劍花一翻,木劍從後被提至顧之桑身前,朝著於童秋的頭頂就是一劈:
“還不退散?!”
邢姐眼睜睜看著那木劍穩穩停在距離於童秋鼻尖兩指高,就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擋住,緊接著屋內卷過陣陣陰冷風息,吹起了床頭的書籍紙張,可窗戶明明是封死的。
“這……??”
她已經完全失去語言能力,感覺手上的蠻力鬆懈了,趕緊拍拍於童秋慘白的臉蛋。
可於童秋卻氣息微弱,怎麼都沒有反應!
這時顧之桑將木劍挽至身後,走上前來,伸出手在於童秋頭頂的幾個穴位按了按,緊接著她就像一口氣續了命似得大喘氣,猛地睜開眼睛。
一睜眼,她便摸向自己的脖頸,另一隻手死死抓著邢姐劇烈咳嗽起來。
邢姐給她順著氣,“你真要嚇死我!你這是中邪了嗎?!”
半晌,於童秋才緩過神來,後知後覺看向顧之桑的方向,虛弱問道:“……你怎麼來了?邢姐你、你帶她來的?”
邢姐也一臉詫異:“她不是你的朋友嗎?”
顧之桑一直沒說話,從看到於童秋的那一刻,她就在打量此人的麵相,在心中推演。
對比初次見到時,此時的於童秋就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不僅精氣神全無,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最奇怪的是她原本柔和的麵部線條,竟在半月內變得鋒利陡峭,除非這期間她乾了什麼大凶大惡之事,被反噬了。
不對,很不對,細細看去此麵相之下還有一條很怪異的命理線,突兀而陰邪。
但無論如何有一點是確定的。
看著於童秋幾乎被灰氣覆蓋的臉孔,顧之桑眉頭微蹙:“你快死了。”
準確的說,如果不是因為契約一直在傳輸自己的靈氣保護她、吊著她的命不被陰氣吞噬——
那她現在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