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抽出洛有背後的劍,從懷中摸出張空白的黃符,卻什麼都沒有畫,而是將這張空白黃符貼在劍柄上,往後一拋緊接著一腳往凶煞踢去,那劍在幾道白光中穿梭幾圈,留下一張似乎堅硬無比的黃符,又轉回了洛有背後的劍鞘中。
黃符跟著凶煞的腳步,忽地炸裂碎成幾片紙屑如同釘子緊緊鑽進了白光中,隨著一聲嘶啞不清的尖叫聲,幾道白光重新彙聚,腳步明顯慢了下來。
聞人乄好容易拖著洛有到達那座高大的石門前,那裡已經沒有了屍群,卻有無數蠍子蜈蚣彙聚,爬滿了整個石門。
洛有啊了一聲,抱緊聞人乄的腿,埋頭喊:“啊啊啊。”
聞人乄嘖了一聲:“彆喊,我也怕好不好!”
他眼睛四處亂轉,想找一找那位神仙兄台的身影,雖然沒看見人,但他知道這人一定就在附近,幻象是他搞得,攔門也是他攔的,凶煞會是他煉化的嗎?
他到底是誰?想乾什麼?
正在這時,那石門歪歪扭扭,竟然從外麵打開了!
聞人乄心道不妙,打不斷立時擲出,卻遠沒有那些毒物快,幾個探頭探腦的鐘祥鳴鳳樓道士立刻便被一擁而上的毒物啃的渣都不剩了!
聞人乄帶著洛有掛在半空,後麵凶煞追隨而至。
“怎麼辦怎麼辦?”
聞人乄看著他,還有心情玩笑:“你不是說你姐姐很厲害嗎?這麼久還不來救你?”
洛有沒有心情和他鬥嘴,就地認慫,絕不還口。
聞人乄微微歎了歎:“在下才疏學淺,之前沒能利落乾脆的把七煞打散,真是大錯特錯。否則也沒有機會讓它轉化成為凶煞了。”
他將洛有往上提了提:“小公子,你的蘭花印用來震懾這些毒物,半柱香的工夫夠了。”
洛有雖然頭皮發麻,卻也沒拖後腿,他點頭:“我知道了。”
說著他便用蘭花印將自己罩住了。
聞人乄幾乎立刻將打不斷往凶煞所在方向插了過去。
“時形不完,三界之中,與光混俗,仍在塵寰。”打不斷在半道忽地從通體玉色變為通體血紅,白光接連躲閃,打不斷緊追不舍,終於完全插入了那團白光中,霎時整個白光變為血光,在空中炸裂成星星點點,散落一地。
快到什麼撕心裂肺的聲響都沒能發出。
聞人乄回頭,正要撈了洛有逃走,便見洛有的蘭花印已經失效,而他本人也陷入了昏迷。他心中一驚,四下望了望,不得不出聲:“兄台,我知道是你,還請出來說話。”
眨眼間,洛有已經落在了這位神仙兄台的手中。
他仍舊是一身黑衣包裹的嚴嚴實實,連脖子都沒露出分毫,鬥笠覆著黑紗,看不清麵容,也不說話,如同鬼魅。
但是隨著他的出現,這些密集的蟲子自動給他讓出了出門的道路。
聞人乄不悅:“兄台,我答應了那位長華師兄,要送這位小公子回家,自然不會半道將他丟下。”
他打量對方幾眼,覺得這麼好看的人玩這些蟲蛇已經很不可思議了,若是真是個心術不正的,那豈非白瞎了這麼好的皮囊,於是開始好心說道:“兄台,毒修為修行大忌,是不會長久的,不如你乾脆棄了吧,我呢,也是個沒有門派的散修,不如咱們結伴,去找個修門修行吧?不論是道修還是劍修,總歸符合大道就行,你意下如何?”
對方給他的回應是轉頭就走。
聞人乄自然不會讓他走,但同時他也明白,輕易要不回這小公子。
“好啊,你帶走吧,要殺要剮隨你,反正他就是個洛蘭山莊的小公子,死了讓他爹再生一個好了,對了他還有個姐姐據說非常厲害,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白界宗宗主的夫人嘛,有什麼厲害的。”
他說完,這位兄台居然頓都沒有頓一下。
是了,如果真的害怕洛有身後的背景,就不會輕易對他下手了。
沒辦法了,聞人乄不想跟他動手,但方才他以靈力操控打不斷滅了那凶煞,內裡還是遭了反噬,新傷舊傷都沒好,他又不是神仙,哪裡遭得住,眼下已經覺得頭昏腦漲,四肢虛浮了,隻好咬牙道:“兄台,我不想跟你動手,你放了他。”
“你放了他,我跟你走總行吧?你要殺還是要煉化什麼毒物,你找我不就行了,我什麼都行!”
那位兄台沒理會他,便是這時沉重的石門再次打開了。
聞人乄入目便是許多白色道袍的修士,一個個披麻戴孝,正是白界宗的弟子!
應該是在附近掃夜的白界宗弟子找來了。
“夜師兄!夜師兄!夜師兄!”
洛有不知是裝的昏迷還是突然醒了,總之就是扯著嗓子嚎了起來。
夜師兄?
白界宗的夜江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