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淮舟修長的手指賞玩著古玩茶杯,將古玩茶杯拿在手裡要穩不穩的。
商老爺子心臟驟然加速,小兔崽子真會拿捏他的痛處。
直到古玩茶杯被商淮舟放下,商老爺子的心才跟著落地,對商淮舟這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更是討厭至極,哼聲,惡狠狠地憋出一句話,“我看你是狼狽為奸!”
商淮舟彎身扶袖,沏了一杯煮好的茶,恭敬地遞了一杯孝敬老爺子,順便糾正道:“老爺子,成語可以用不能亂用,那叫合作共贏。”
“......”
這茶,商老爺子瞬間不想喝了,燙嘴。
商老爺子放下了茶杯,不想跟他多說話,多說一句能少活一年。
抬頭瞧他一眼,“前幾天跟你講的話,你有沒有往心裡擱?”
商淮舟沒什麼情緒,長腿舒展,“嗯,我不同意。”
商老爺子跺了跺手杖,咬牙切齒地瞪了商淮舟一眼,“你很行!你要敢讓明家人進我們商家戶口,再好的環境和醫生也搶救不了我!”
“......”商淮舟。
商老爺子不指望他能有個什麼正經反應,反正是個沒心沒肺的。商老爺子冷著臉起身,瞥了他一眼,又一眼。
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隻是積滿了火.力。
商淮舟淡然地喝著清茶,並沒有因商老爺子那幾眼而陷入深思。
他高大的身軀靠在沙發背上,長腿交疊,修長的指腹輕輕地剮蹭著杯壁,清冷的眼神定格在空無的地方,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
夜晚,商淮舟的書房門被敲響,他應了聲,商時卿推門進來。
“姑姑,還不睡?”商淮舟從文件中抬了抬眼皮。
商時卿洗了澡,頭發還沒乾,她抓了抓利落的齊肩短發,美眸瞧他一眼,“還知道我是你姑姑,平時在公司懟我的時候,沒見你手下留情。”
商淮舟眉尾挑高了下,不表態。
商時卿是商老爺子的老來得女。
年齡上不會比商淮舟大多少,和商淮舟關係不錯。
商時卿輕鬆自在地在商淮舟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坐下,看向忙碌的商淮舟,“爺爺提的那位姑娘是薑薑,你呀,擰個什麼勁。”
商時卿瞧商淮舟沒什麼反應,她好看的眼角微挑,“淮舟你還記得她吧?薑薑呀,她在我們家住過一段時間,你們還一起上過學。”
差不多有三年時間,兩人關係挺和諧的。
後來,薑薑被薑老接走,一晃八年沒見,小時候白白淨淨的小姑娘肯定更漂亮了。
商時卿的話拋出去,如石沉大海,沒任何反應,隻有他鋼筆簽字的沙沙聲。
商時卿不指望商淮舟能回她個什麼,於是,換了一種方式問,“難道真喜歡明家姑娘?”
商淮舟眼皮跳了下,談什麼喜歡,明家二房的那位小姐長什麼樣他沒見過,是方是圓是扁高的矮的胖的他都不清楚,談什麼喜歡?
商時卿見商淮舟毫無波瀾的狀態,不見得喜歡。
她扯了個笑,攤手,“怎麼說,婚後生活都是你自己過。你自己考慮好,你一向有主見,我們不逼你。”主要是逼不了。
商淮舟慢條斯理地擰好鋼筆,放進筆筒中,抬頭看商時卿一眼:“姑姑有空操心我的事,還不如想想怎麼把自己嫁出去。”
“......”商淮舟的嗓音很淡,傷害點高達一百倍,商時卿看了商淮舟一眼又一眼,什麼都不想說了。
她起身,高傲離開,順便在心裡刀了句:活該單身。
商時卿出去後,商淮舟審核了幾份文件,剩餘沒審閱完的文件被他放在一邊,他壓了壓眉心減少疲憊。
一會,他起身走到身後的一壁書架,從左到右的第五排前停下,他彎身,在最下一格,取出一個有年代感的木盒子。
商淮舟打開抽屜,是他跟薑梨的照片。
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合照挺多的。
隻是,大部分都是慘不忍睹的畫麵。
薑梨那時候初一,他高二,她比他矮很多,還非要擠在一起拍照。
他整潔的襯衫都被她弄皺。
說她一句重話,她就委屈地撅撅嘴,模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裡卻透著不服輸的倔強。
然後還是執意要擠在他身邊拍照,還很不服氣地踩在他的鞋背上,眼裡還掛著沒乾的淚珠,洋洋得意地揚著小臉。鏡頭下的小姑娘嬌兒吧唧的,卻很不服氣,眼中噙著的淚珠就跟點綴星光似的,燦爛璀璨。
*
商淮舟有薑梨現在使用的電話號碼,是前幾天老爺子給他的,他順藤摸瓜找到她的微信。
頭像是一隻咧嘴笑的大猩猩。
猴子——
商淮舟沒什麼表情地輕笑了下,果然還是當初的樣子。
他點添加微信瞥了一眼手機號碼,發現自己輸錯了一個數字,他蹙了蹙眉,又重新輸了一遍。
這次首先看到了薑梨的微信名:
【不吃生薑的薑薑】
看名字百分百對了。
微信頭像是她跳舞時的一個側影,在輕紗朦朧中,身姿曼妙,凹凸有致。
迷人眼。
*
薑梨收到商淮舟的第一條消息,是在某一天上午,她剛從外麵回來。
身後一大車物件,瓶瓶罐罐,好的壞的,名貴的殘缺不堪的以及各種裝飾品擺件都有。
薑梨從小就愛搗鼓這些,算是個古玩愛好者。她這個古玩愛好者和其他古玩愛好者有所不同,其他古玩者,隻單純看古玩的年代和收藏價值。
她很隨意,值錢的也有不少,更喜歡有趣的物件,不看年份,不看價值,僅憑喜歡和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