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落俏皮地眨了眨眼,嘻嘻笑道,“三哥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那太好了!有三哥的鈔能力在,我可以儘情買買買啦。”商落話說完後,還不忘衝薑梨說,“薑薑,你說是不是?”
“......”
薑梨訕訕笑了下,並沒回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跟她好像關係不大。
商淮舟沒說話,薑梨卻感覺到他的視線在她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薑梨被商淮舟看了一眼,目光都有些無處安放。
她裝作不經意地低下頭,鞋尖在地麵上蹚了蹚。
商淮舟的目光從她身上收回,看向商落,“平時少你零花錢了?”
商落小聲嘀咕,“難道沒有嗎?上次我看上的那輛跑車,你們都不願給我買。”
商淮舟冷她一眼:“最後沒進你的車庫?”
商落很委屈,“聽闌哥送的能一樣嗎?你是親哥耶。”
薑梨雙手拿著手包,隨意又不失禮節地擱在身前,聽著兄妹二人的對話,聽得歡愉。
商落是他們這一代唯一的女兒,被全家人寵著。
商淮舟性格冷淡,對商落挺不錯的。
商淮舟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再不走時間不夠玩了。”
聽到商淮舟淡淡的聲音,薑梨主動地往邊兒讓了下,給商落讓道。
商落很有自知之明,她三哥是絕對不會給她開車門的,甚至連副駕駛上都沒有女性朋友坐過。
商落一雙靈動的眸子掃過商淮舟和薑梨,瞬間明白過來,狡黠地推了推薑梨的腰,轉頭往後排座位鑽,並說,“薑薑走啦,不然趕不上好看的節目啦。”
薑梨被商落推到商淮舟跟前,兩人距離很近,她呼吸促了下。
在商落的催促下,薑梨硬著頭皮坐進副駕駛,她抬起頭,對著外麵的商淮舟道謝,“謝謝。”
聽到“謝謝”兩個字,商淮舟握著車門的手微微一頓。
他睨著車內的薑梨,唇邊勾了一絲不明笑意,“現在這麼懂禮貌了?”
他這話薑梨就不愛聽了,必須反駁,“我什麼時候不懂禮貌了?一直都很有禮貌的好不好?”
薑梨的聲音不大,帶著幾分嬌嗔。。
很好聽。
商淮舟挺納悶的,小姑娘越長大,聲音怎麼越糯了,喝了露水麼?
商淮舟掐斷亂七八糟的想法,“哦”了聲,笑著補了一句,,““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有禮貌過?還沒少使喚我。”
薑梨在商家那三年,能在他麵前翻天。
經常在他麵前大言不慚,哪有這麼客客氣氣的時候。
她以前是挺囂張的,她不否認,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她現在很守規矩。薑梨喃喃地說,“多少年前的事了,還記那麼清楚,小氣鬼。”
“你在嘀咕什麼?”薑梨沒料到商淮舟會忽然湊近,更沒料到他會彎腰給她係安全帶。
薑梨呼吸一滯,正了正神色,嘟囔了聲,“沒什麼。我自己來吧。”商淮舟給她係安全帶,她不習慣!
商淮舟沒理她,自顧自的係著安全帶,此時他正俯身在薑梨的身前,從他的角度正好看到她微微一努的軟唇。
他喉嚨一緊,眸色微沉,他的視線強行從她嬌軟的唇瓣挪開,快速幫她扣上安全帶,人從她身前退出,關上副駕駛車門,轉身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
發動車子,商淮舟恢複了一貫的清冷,扭頭問她,“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薑梨雙手抓著身前的安全帶,眼眸撲閃了下,莫名心虛地避開商淮舟的視線,隨口回答,“我都可以呀。”
商落回完同學的消息,她的小腦袋從後貼了過來,笑嘻嘻的出主意,“三哥、三哥,古玩市場呀,薑薑最喜歡去古玩市場了。我也想去看看嘛。”
薑梨淺咳一聲,“不用特意去。我也不是很喜歡。”這話雖然違心,但古玩市場離這邊距離遠,專程過去一趟太麻煩。她準備等演出結束後,抽個時間去逛一逛。
商淮舟沒應答,薑梨隻覺得頭頂壓力,扭頭看向商淮舟,隻見商淮舟正盯著她看,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是淡淡地瞥了她兩眼。
他瞥她兩眼什麼意思?質疑她的話麼?
他瞥她,她不知道瞥他麼。
薑梨回敬他兩眼,眸色溫柔又奶凶奶凶的,有點好看,還有點誘人。
甚至有些可愛。
商淮舟喉嚨微滾了下,清冷的眼眸裡劃過一絲淡淡地笑意,修長的手指劃過導航儀,車子駛出了院子。
薑梨不知道商淮舟會帶她們去什麼地方,客隨主便。
她透過車窗看向窗外,饒是七夕節的緣故,馬路邊的路燈和造景都是精心設計的,四處都透著甜蜜的氣息。
人來人往,大多都是成雙成對,很熱鬨。
*
薑梨喜歡的古玩市場,商淮舟當真就帶她們來了古玩市場,偏郊區,也很熱鬨。
開始的時候,薑梨還有些拘謹,後來兩個女孩玩瘋了,完全忘記還有一個沒什麼情調男人跟在她們身後,這個清冷男人麵無表情的當著提款機。
商落不客氣地買了一堆東西,連帶薑梨的東西一並放一起,讓商淮舟付款。
薑梨挑了幾樣有些年份的工藝品,雖不是什麼值錢的古董,但有一定觀賞價值,價格小幾萬,被商落連帶一起卷在付款單內。
商淮舟瞧也沒瞧一眼是誰的東西,動作優雅而隨意地掃了付款碼。
薑梨卻很不自在,又找不到機會開口。
雖說以前在商家那三年,也花過不少商淮舟的錢,好歹她有貢獻值。
想到這裡,薑梨不由得佩服,商淮舟似乎天生就有經商的頭腦,從小就很聰明。
薑梨住進商家不久,就知道商淮舟很早就不花家裡的錢了。
那時候,他手裡頭就有很多穩定的股票,自己還開了一家遊戲公司把在手裡玩。
他那幾隻股很賺錢,可把她饞壞了。
她幾次讓商淮舟教她玩股票。
都被商淮舟無情拒絕,還說她智商和蠢白差不多,玩不了。
商淮舟口裡所謂的蠢白,是她偷偷從學校抱回來的一隻毛色純白的小奶貓,取名諾拉,被她養在院子裡,因為她學習時間緊張,又要練舞蹈,照顧諾拉的時間越來越少,愁壞個人。
商時卿讓她找商淮舟。
——淮舟有很多時間,你可能不知道,他初中的時候,大學裡的課程都上完了。
薑梨這才意識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並不是一星半點。
而在學習上沒很好天賦的她,學習成績之所以能名列前茅,全靠加倍學習。
尤其小時候她是個完美主義者,商淮舟便無形中成為她學習標杆和追逐的對象。
在她不斷遊說下,並在她再三保證,不去打擾他,商淮舟這皺眉頭勉強答應幫她養一段時間的諾拉。
然後,她就有了更合適的理由,要賺錢給小白,讓商淮舟教她玩股票。
商淮舟可能看到她的誠意,或者被她煩透了,把自己手上股分了幾股給她玩。
彆說商淮舟的股還真能賺,有一次她無意中偷聽到商淮舟教沈哲看股、買股的方法。
她偷偷用零花錢買了一些低價的股票。
第一桶金賺了四位數,薑梨抱著枕頭開心地在床上打滾。
那時她年紀不到,沒法開賬戶。
商淮舟把他的卡丟了一張給她,起初她還以為是一張空頭賬戶。
她把自己賺的錢彙進去後,賬戶餘額沒差嚇壞她,八位數的天文數。
後來,才知道那張卡是商淮舟在使用的。
他賺的錢都在那張卡內。
薑梨第一時間就去把卡還給他。
商淮舟就冷冷丟了一句話:
——僅此一張,愛要不要。
她的回答,當然是要,怎麼可能不要!
要知道爺爺不讓她搞這些,就想要她做個端莊的大家閨秀。
而且她要是拒絕,以她對商淮舟的了解,再想要,完全不可能。
於是,那張卡成了他們共同的小金庫。
她的貢獻值雖不多,但還是很有成就感。
那半年裡,他們關係特彆融洽,好到她都以為,商淮舟已經把她當成朋友了。
想到幾年前的事情,薑梨竟有一絲惆悵。
不過,細想下來,商淮舟這個人吧,性格不怎麼樣,在花錢這方麵一向大方。
可畢竟不是年少無知的年紀了,不能亂來。
之後選買的物件,薑梨留了個心,每一件談好價格,她都會先付費。
隻是,有幾件她還在跟老板聊價格和出土年份,商淮舟就按照原價付款了。
老板笑嗬嗬地說:“姑娘,你男朋友對你太好了。”
咳。
男朋友——
這誤會大了。
“老板,他不是——”薑梨正要開口解釋,被商淮舟打斷,“老板,所有的東西都一起結算。”他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自顧掃碼。
薑梨深吸一口氣,鼓了鼓小腮幫,她就看了一眼,沒打算買啊,商淮舟怎麼都買了?
這些古董店的老板,個個都是人精,她最了解了,畢竟算半個同行。
不少都是坐地起價,真假參半。
每一件的價格都不菲,她看中的那幾件都還在斟酌。
商淮舟眼皮都沒抬一下,就付款了呢。
她握包的手指顫了幾顫。
薑梨忍住心痛,纖細的手指捏了捏手包,往商淮舟那邊挪了兩步,打商量著那些物件,和他溫聲商量,“那個,商先生,這些東西其實沒必要買,東西不在多,在精。”主要她快被他買破產了。
商淮舟聽到薑梨口中‘商先生’這個稱呼,他輸密碼的手指頓了下。
他可清楚記得,小姑娘當時來他家裡的時候才十一歲,一口一個淮舟哥哥的喊他,後來跟著商落他們,奶聲奶氣地叫他三哥。
再後來,成了商淮舟。
生氣時,直接喊他‘大惡魔、大灰狼,黑心鬼’等。
商淮舟聽過不少她對他的胡亂稱呼。
還是第一次聽她稱呼‘商先生’三個字,比任何稱呼都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