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退出拍照功能,點開二維碼,往商淮舟那邊遞去。
商淮舟很滿意的勾了勾唇,掃了下她的二維碼。
驗證通過。
商淮舟點開薑梨私人微信的頭像,跟之前那個號沒什麼區彆,名字一樣,頭像還是那張朦朧的照片,身姿彆致,線條優美。
在商淮舟看來,還是本人更好看,嫩白嫩白的。
商淮舟的視線落在薑梨臉頰上,薑梨正低頭認真擺弄著那些擺件,看不全她的臉頰,隻能看到她柔和的五官輪廓,她的睫毛卷翹,在眼下形成了一片小陰影,小巧精致的鼻梁,她的唇線很乾淨,唇瓣似乎更軟一些。幾縷微卷的發絲從耳後滑落,垂到臉頰兩側,不疾不徐地撩起耳邊的碎發,動作輕柔自然。
商淮舟眸色微深,他想到第一次和薑梨見麵的場景,老爺子帶著他去了江南,為薑老祝壽。。
一身公主裙的薑梨坐在大廳中央彈奏鋼琴,像一個精致的洋娃娃。
後來,她還大膽的親了他。
“哥哥,奶奶說,這樣呼呼就不疼了。”
小姑娘的聲音軟軟的,帶著滿滿的成就感。
他是討厭那些小孩子找他玩,才板著臉不理他們,她哪裡知道他是因為疼?
還堂而皇之地親他。
商淮舟還是第一次被嬌軟的小團子親,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年僅十歲的商淮舟,幾乎落荒而逃。
他還特意躲了幾個小時後才出現在人群中,還是沒能逃過一劫。
小姑娘眼尖又難纏,在眾多同齡孩子中偏偏就看到最後的他,她嫩白的小手提著她的公主裙向他走來,眼巴巴地說,“哥哥,你跟我們一起玩好不好,你當爸爸,我當媽媽。”
商淮舟想要拒絕,他才不要玩小孩子玩的幼稚遊戲呢。
奈何小丫頭揪著他的衣角,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那一雙眼睛太漂亮了,裡麵就跟住了星星似的,亮晶晶的,商淮舟一時找不到理由拒絕。
他冷著一張小臉,愣了一下,沒說話,小薑梨軟綿綿的小手拉著他,讓他加入他們的扮家家。
商淮舟被小姑娘折騰了兩個小時,本以為自己終於擺脫了。
誰知到了晚飯的時候,這位小公主湊了過來,把他們白天玩過的洋娃娃塞到他懷裡,軟綿綿地道:“哥哥,照顧好我們的寶寶。等我哦,等我長大了要嫁給你的。”
——
商淮舟的思緒從過去抽離,複雜的眸子恢複一貫的清冷,他的視線從薑梨柔和的五官上挪開,注意力放在小圓桌旁邊一個淺藍色的精品袋,裡麵裝的香料包。
晚上回來那會,薑梨就給老爺子和老張一人一個。
還留了這麼多,都給誰安排的?
商淮舟眉頭鎖了鎖,神色冷清,悶聲問,“買這麼多,做批發?”
薑梨不明白商淮舟這是什麼意思,她抬起頭,明亮的眸子裡滿是驚訝,順著商淮舟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她袋子裡剩下的幾包香料,“有助睡的。”什麼叫做批發,都是她一個一個精心挑選,裡麵的花瓣都是她一點點地裝進去的,純手工製作的,還挺好看的,她多買了幾個放店裡挺不錯的,還可以驅蚊。
薑梨隨手拿一個遞給商淮舟,“落落說你睡眠不好,要不要拿一個?”
商淮舟高大的身軀往沙發後背靠了靠,雙手交握的擱在大長腿上,好不愜意地瞥一眼她,又看了看她手裡的香包,沒有要接的意思。
薑梨也就是隨口一說,商淮舟沒接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他接了才稀奇。
她將香包放進盒子裡,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腳踝。
商淮舟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皺眉問:“腳不舒服?”
“沒。”薑梨注意力都在擺件上,又是拍照又是編序號,忙不過來。
商淮舟眉頭蹙了蹙,“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這些又不急於一時,明天再弄,先去休息。”
薑梨搖了搖頭,“不用,白天睡太久了,也不困。”她從大學開始就跟老師到處演出,經常兩三點還在團裡練習舞蹈,習慣了,況且今天白天睡飽了,並不困。
“你先去休息吧。”薑梨頭都不抬地衝他揮了揮手,攆人,隨即她手上的動作微頓,抬頭對他友好一笑,“我不會亂動房間裡的東西。”
薑梨知道商淮舟不喜歡彆人碰他的東西,大半夜來找她,多多少少跟這個原因有關,她特意說。
商淮舟平展的眉心微微聳起幾分,人沒動,也沒作聲。
隻是盯著專注的薑梨,還真是跟小時候沒什麼兩樣。
為了這些玩意,廢寢忘食。
他沒多說,片刻,起身從陽台回自己的房間。
薑梨以為不會再過來,不一會,商淮舟又折身回來,這次手裡多了一支藥膏,還有消毒水和棉簽。
商淮舟掂了掂手裡的藥膏,淡聲開口,“先起來。”
薑梨昂頭看著他,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商淮舟又開口說,“你腳踝上的磨傷需要處理,不然明天有你痛的。”
磨傷?
商淮舟是給她拿的藥呀。
一點小摩擦,她沒放心上,隻是腳踝有些不舒服。
商淮舟主動給她拿藥,不可思議呀。
薑梨想著商淮舟之前對自己的態度,可不像好相處的,像是欠了他媳婦兒似的。
商淮舟從薑梨柔軟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驚訝。
他低著頭,將拳頭放在唇邊,清了清嗓子,“還不起來?”
薑梨輕應了一聲,雙手撐在桌子上,雙臂一軟,癱倒在地,頭暈目眩。
商淮舟神色一緊,向她伸出手臂,“你這個狀態明顯是低血糖的表現,是不是還在經常節食?”之前住在他們家那段時間,就有這臭毛病。正長身體的時候,她在開始節食,說什麼古典舞很多‘飛天’動作,人必須要輕盈,要仙氣飄飄的,不能胖。
他強行讓她吃了不少東西,還跟他鬨彆扭了很久。
薑梨反駁,“哪有,我都有好好吃東西好麼,隻是就蹲地上太久,頭有些暈。”腳也有些麻。
她隻是控製了自己的食量,而不是節食。
商淮舟薄唇微抿,沒多問,以後一定要戒掉她挑食、節食的毛病。
薑梨搭他的小臂起身,坐在沙發上。
“我自己來吧。”她向商淮舟伸手要藥。
商淮舟不理她,自顧自蹲在她身前,脫下她的棉拖鞋,將她的一雙腳放到自己的腿上。
商淮舟神色一怔,薑梨知道他為什麼會這反應,跟她大學室友一樣被她冰涼涼的溫度嚇到,她淡笑地自我調侃,“很涼是吧。一直這樣,正常的,爺爺常說我是冷血動物。”
腳很冷,怎麼捂都捂不熱,就算是夏天,也不會很暖和。
“薑老說得沒錯。”就是個健忘的冷血動物,商淮舟很讚同地點頭,長指收攏握住了她的腳丫子。
“......”
薑梨很不服氣,他還好意思說她?
要說冷血,商淮舟排第二誰敢爭第一。
儘管商淮舟的手掌很暖,很舒服。
但被商淮舟忽然這麼一握,薑梨有些不自在,她腳動了下,想要從他手裡掙脫出來。
商淮舟的手按在她白皙的腳背上,阻止了她的動作。
朝她看了一眼,沉聲道:“彆亂動。一雙腳跟冰坨子似的。”
“......”
商淮舟手上力度不小,薑梨當真沒動了,她怕商淮舟把她腳給折斷了。
他沒急著給她上藥,而是用手按住她的腳踝,幫她揉了揉,然後擰開藥膏,塗抹在傷口周圍並沒觸碰到傷口,不痛,冰冰涼涼的。
薑梨的腳被商淮舟捂了一會,暖和不少,隨之,小腿上卻泛起一陣酸脹感,難受,薑梨彎腰揉小腿。
商淮舟擰了下眉心,抬頭問她,“小腿不舒服?”
“沒,就是有點脹。”加班加點地練舞,肌肉疲憊,再加上今天穿的鞋子有點磨腳,諸多綜合反應。
商淮舟指腹在她小腿上輕輕按壓,有些力度。
薑梨冷吸一口氣,“嘶——你輕點。”好痛。
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商淮舟手臂上的睡袍。
商淮舟看她手腳都蜷縮,腳趾都是戲,沒什麼情緒地笑了一聲,吐出兩字,“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