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現在已經算是不錯了。我知道那些當女仆的朋友們,見識過奢靡的生活,大都不會想讓自己繼續當年收入隻有十幾二十英磅的女仆,可她們能有什麼選擇呢?沒有積蓄沒有時間學習的她們大都隻能奢望靠嫁人,可誰能看上女仆?隻有同為仆人的男仆,可孩子之後大都也隻能繼續當仆人。要不然隻能去當男主人的情婦,可當情婦都免不了被拋棄的命運,拋棄之後名聲就壞了,沒辦法隻能繼續當情婦,大都最後變成了妓·女,染上臟病。極少數運氣好一點的才能在當情婦與妓·女的時候經受住誘惑折磨,最後攢下錢來,開個小店鋪。”
“在我看來,我已經算的上是幸運的了,起碼現在幾乎沒有人知道我跟男爵的事情,我還能繼續當您的女仆。”艾米麗沒有說完。她知道之前米斯特爾的態度已經很明確,等葬禮結束後不久恐怕她也不能繼續當這個貼身女仆了。
米斯提爾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據我觀察,其實其他仆人全都知道了。”福爾摩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去而複返,手裡拿著那個裝著米斯提爾亂七八糟東西都小箱子。
艾米麗臉色唰一下子直接變得蒼白無比,其實她說那些話何嘗不是有些自欺欺人,可直接被戳破幻想也著實令她一陣難受。
“不過顯然,米斯提爾或許可以給你換一份工作,我看你讀寫能力都很不錯。”福爾摩斯繼續說道。
米斯提爾有些迷茫地看向福爾摩斯,福爾摩斯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想給艾米麗換一份怎樣的工作?
讀寫能力很不錯能乾什麼,他好像也沒有什麼適合的工作給艾米麗,尤其是他現在還是個女性。
“大羅素街上的那家服裝店已經快倒閉了,不然我也不可能用這個借口來上門要求購買鋪麵。或許之後你可以讓那個店起死回生,讓這位你更信任的艾拉小姐去管理店鋪或者監督店鋪。”福爾摩斯滿臉理所當然地說著,已經將手中的箱子放到了桌上,打開箱子拿出碘酒,用棉球沾取給自己擦手。
艾拉是艾米麗的姓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讓我用碘酒消毒,但是這在我看來太蠢了,隻不過是幾隻蝙蝠罷了,這裡每天晚上都會有無數隻蝙蝠從空中飛過也不見有什麼人生病。”福爾摩斯抱怨。
麵對這樣表情的福爾摩斯,米斯提爾感覺新奇又有些好笑,但是對於福爾摩斯之前說的話,他立馬就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他早晚都要恢複身份繼承男爵的遺產,至於讓人找什麼男爵家的遠房男性親戚繼承,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福爾摩斯相信他能讓那個店鋪起死回生,這是不是對他太有信心了。
福爾摩斯好似能夠讀心一樣,邊給自己擦碘酒邊說道:“你有著不少的奇思妙想,雖然不見得真的能讓店鋪做的多好,起碼能夠起死回生。給自己擦碘酒實在是太蠢了,這有點像是給烤肉刷醬汁!”
“好吧,那得多謝福爾摩斯先生對我腦子的信任。但是在這之前,在我正式取得遺產之前,艾米麗你還是要繼續做我的貼身女仆,現在隻有你知道真相,你要小心梅斯默,在不被他發現的情況下觀察他,不要讓自己涉險,一旦發現問題一定要告訴我,彆讓自己被他發現。”米斯提爾看向艾米麗。
情緒在這一晚上跌宕起伏的艾米麗當即堅定點頭,眼眶再一次紅了起來。他們家小姐果然是個柔軟善良的姑——不對應該是紳士。
“我剛剛碰到他了。”給自己兩個手塗滿碘酒的福爾摩斯張著手就像是晾曬雞爪一樣懸浮在半空中看向米斯提爾如此說道。
但福爾摩斯這突然的話卻讓在場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米斯提爾更是緊張起來。白天的時候他能明顯看出來梅斯默對福爾摩斯的不對付,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畢竟福爾摩斯現在可是梅斯默未婚妻喜歡的人。
“他看到了我從你房間裡出來,對我說:‘為什麼你會從米斯提爾房間裡出來?’我回答:‘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你威脅米斯提爾,她隻能害怕的邀請我去她房間保護她。就在剛剛,一群邪惡的蝙蝠居然聚集在了米斯提爾窗戶外,這不會是你的手筆吧,魔法師。’”福爾摩斯繼續訴說。
“梅斯默當時是什麼表情?”米斯提爾詢問。他總覺得這很重要。
福爾摩斯讚賞地看向米斯提爾:“他眉頭一下子就壓低了,嘴角下垂,完全一副惱怒的神情,看起來也並沒有什麼特彆的。他生氣地朝我說:‘那隻代表著米斯提爾受到眷顧!’說完他就直接回了客房。”
米斯提爾看著福爾摩斯,不知道是對方沒有看出端倪,還是沒有向他提及。有時候福爾摩斯總喜歡戲劇一點的做事,比如之前想在解決一切事情之後告訴米斯提爾他怎麼發現真相的,雖然這件事半翻車了。
“不得不說,我們的這位梅斯默先生有點敬業,穿著睡衣出現的時候身上都化著妝,那蒼白的臉色在夜色裡著實有點嚇人。”說著嚇人,可福爾摩斯根本沒有被嚇到,甚至還有些無辜地看向米斯提爾,“這麼久可以了吧,應該可以將碘酒洗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