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閣近在眼前,她以為這事能糊弄過去,就聽那高大攝人的姑爺冷哼一聲:“你是不會說話嗎?”
翟媽媽腿肚子發軟。
她那小眼睛左看看右瞧瞧,見四周沒有旁人,才低聲說:“昨日五小姐和霆少爺去給二夫人請安,也不知屋裡麵說了什麼,老奴隻知道堂屋裡二夫人摔了杯子。”
“後來就傳出風聲,說是霆少爺不敬先生,還忤逆長輩,差點把二夫人氣出病來。”
“家主很生氣,說是讓霆少爺暫停課業,在家閉門思過三個月再說。”
崔雲昭一下子就蹙起眉頭。
這件事,應該前世也發生過。
隻是當時她回門時麵色不好,看起來新婚生活過得並不愉快,問弟弟妹妹在家裡如何,他們都隻說自己過得好,讓她多操心自己。
這般看來,自從她出嫁之後,弟弟妹妹在家中過得實在艱難。
崔雲霆已經十二歲了,明年開春就可以參加鄉試。
偏偏此時被崔序罰過,三個月不能去書院,那考試前的最後時刻就被荒廢了。
難怪明年春日崔雲霆考得並不好,她去關心,崔雲霆隻說自己貪玩,沒有好好讀書,原來還有這個緣故。
翟媽媽是家裡老人,顯然也知道鄉試的重要,她隻說了這一件事,崔雲昭就能明白家裡弟妹過得並不好。
翟媽媽低聲說完,便哀求崔雲昭:“二小姐,這事家裡都不允說的,您可萬萬彆說是老奴說的。”
崔雲昭倏然歎了口氣。
她麵上有些哀傷:“家裡如今是二叔父和二嬸娘做主,哪裡還有我們姐妹說話的份。”
這話翟媽媽不敢接。
崔雲昭垂眸道:“你放心,我不會說是你說的,你能同我說這幾句話,已經很不容易了。”
翟媽媽低低應了一聲。
“二小姐,原大夫人還在的時候,對老奴是很厚待的,按理說家主的事情,哪裡輪得到老奴這般的賤命來質疑,可五小姐和霆少爺年紀還小。”
“老奴很是不忍心。”
崔雲昭點點頭,輕輕扶了她一把:“我知道的,你有心了。”
翟媽媽抬頭看了她一眼,又小心翼翼看了看麵色沉寂的軍使大人,立即便挪開了視線。
“二小姐,霆少爺還好說些,倒是五小姐的婚事,您得看準了,她性子軟,不像您有主意。”
崔雲昭心中一凜。
前世的時候,崔雲嵐十七歲才出嫁,距離此刻還有四年,崔雲昭眼下要緊的事不少,她便想著等事情都條分縷析,安排出個章程再去操心這樁婚事,可如今聽翟媽媽的話,二叔父兩人竟是現在就打起了算盤。
崔雲昭眯了眯眼睛,同霍檀對視一眼,霍檀就對她點了點頭。
崔雲昭舒了口氣。
明明隻是新婚,明明對崔氏家中一切都不熟悉,但霍檀一不問,二不等,崔雲昭隻一個眼神,霍檀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今日,崔雲昭絕不是簡單回來回門。
她既然興師動眾請了那麼多士兵,那就必然有她想要做的事情。
她那個眼神是在問他是否可行。
霍檀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不知道這事是否會影響自己,但霍檀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娘子的事,就是他的事,無論做什麼,他都支持她。
霍檀對她舒朗一笑。
“娘子,我還等著一會兒的宴席呢。”
霍檀道:“我們快去看看弟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