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你幫忙看一下四周，我去看看還有什麼。”

聞言，鄭初五緊張地咽了口口水，注視著小夥伴在廚房翻箱倒櫃。

他們是一支臨時組建的隊伍，彼此都不太熟悉。

聚在一起準備乾的事情，也不太光彩。

但鄭初五確實憋得太久了，當時一聽有人建議，當即就頭腦一熱，直接答應了下來。

就跟幾十年前一樣，料想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抱著這種僥幸心理，三個剛出山的小妖怪聚在一起，決定—偷頓飯。

當時，自詡為老大的趙大山洋洋得意，“我以前在山裡，嘴饞了就去偷隻雞，隔個十天半個月的。壓根沒人知道是我拿的，他們村裡人還吵架呢，都覺得是對方偷的。”

這確實太過不要臉，但奇跡般地把其他兩位給說服了。

三隻妖怪在這附近蹲點，發現就司記飯館生意最好。

老大趙大山又有話說了，“既然要偷，那就找個味道最好的。這家生意那麼好，肯定好吃。”

偷個飯還要蹲點一天，早就把老二王虎給餓壞了，當即點頭，“好的大哥，就它吧。”

作為幾人中修為最低的，鄭初五毫無反抗權，被裹挾著加入了當晚的行動。

輕而易舉地用手中鐵片撬開大門口，趙大山更膨脹了，“我就說我的技術不會錯的，跟著我你們大有前途。這家不錯，鎖那麼好開，如果好吃的話，以後還來。”

鄭初五臉皮薄，當即就紅了臉。

此刻，她邊注視著門外夜色，邊細思自己的所作所為，感覺非常慚愧，甚至有點後悔。

趙大山沒有關注自己剛收的小弟，他眼睛滴溜溜轉，亮得驚人。

身為一隻黃鼠狼，他平時自己在山裡就小偷小摸慣了，如今進了城，仍覺得自己能夠逍遙法外。

“彆說，我感覺聞到了雞味。”

司記飯館的後廚剛被打掃過不久，除了一些放在冰箱裡的食材，隻有乾淨的鍋碗瓢盆。王虎仔細打量，好不容易從插著電的電飯煲裡發現了一鍋皮蛋瘦肉粥。

大概半鍋的分量，電飯煲按在保溫鍵上，所以此刻還是溫熱的。

“老大快來，我在這邊發現了粥。”

趙大山正好順著味道打開了冰箱，看著裡麵隻剩些許的黃燜雞，失望地撇撇嘴。

“正好，我這邊也找到了點雞肉。”

想了想，他補充道，“我收回之前的話，這家店以後不能來，剩的菜也太少了吧，夠誰吃的？”

“行了，咱們把找到的東西往前堆一堆，分一下。”

“初五，可以過來了。”

不得不說，趙大山這人雖然臉皮厚，但是對小弟還是很公平的。說完這話，就拿了三個碗，把皮蛋瘦肉粥和黃燜雞分了三份。

鄭初五本來還覺得心虛，但此刻看著分到手中的食物，注意力一下子就轉移到了它上麵。

他以前生活在小地方，沒吃過皮蛋，所以看不出是什麼做的。隻覺得其間黑黑的東西看著不太好吃，但小青菜和瘦肉他吃過，是能吃的。

能吃就行，他對這些東西不挑。

挖著一大勺皮蛋瘦肉粥，鄭初五就直接下了肚。皮蛋軟糯，大米被熬煮到濃稠，瘦肉嫩滑，不帶一絲腥味，小青菜作為配菜，不顯突兀，反而豐富了口感。

鄭初五隻覺得這碗粥整體非常協調，這麼多相悖的食材下下去，不僅不會覺得雜亂。反而口感順滑，味道鹹香適中。

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啊。

好幾口粥入腹，鄭初五有些舒服地揉了揉肚子，感覺空虛感減輕了許多。

他這才有精力打量被分到的黃燜雞，由於放在冰箱裡的緣故，黃燜雞的表皮已經形成了薄薄的肉凍。但由於鄭初五剛剛隻顧著喝粥，表皮的肉凍慢慢融化，在粥上暈成了一塊塊黃色的油圈。

鄭初五此刻已經被皮蛋瘦肉粥治愈了，有些期待地咬了口黃燜雞。

黃燜雞內裡還有些冰冷，隻有外部的雞皮是溫熱的，鄭初五就著化開的肉汁嚼著肉，隻覺著越嚼越香，連有些冰的肉都變成了特彆的口感。尤其是被肉汁滴過的粥，裹著濃鬱的雞肉汁喝起來，仿佛脫胎換骨，變了種味道。

鄭初五覺得過癮極了，對著大碗就是大快朵頤。

比起它，趙大山的吃相就粗魯多了。要知道，以前偷雞，他都是沒怎麼處理吃的，之前覺得，那就叫美味了。

但對著手裡這碗粥，他覺得是自己沒見過世麵了。

粥一入口，趙大山就連話都不想說了，端著碗就呼嚕呼嚕喝了起來，就著黃燜雞，速度飛快。

喝完，一抹嘴巴，看王虎還在吃，忍不住就想搶。

“虎子，你吃不完吧，給我吃點。”

王虎吃相比較斯文，此刻碗裡還剩了大半，若在平時，他可能就給了。

但這次，他直接就躲過了趙大山伸過來的手。

“彆，大哥，我還在研究呢。你沒覺得這些東西吃起來怪怪的嗎?”

“怪什麼？怪好吃的？”

趙大山完全不理會，又轉向鄭初五。

“初五，吃得完嗎？大哥給你分擔點？”

鄭初五默不作聲，隻一個勁加快了乾飯速度。

趙大山自覺沒趣，又實在想吃，忍不住站起來，準備繼續翻後廚。

“我還就不信了，這餐館就這麼點能吃的?”

*

眼看著他粗手粗腳，動作粗暴。在暗處偷看得顧什坐不住了。

他本來以為這群人是來偷錢的，但觀察下來，又感覺不像。本想繼續看著，暗中報警，結果轉眼，帶頭地就開始翻箱倒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