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年,張亦然家剛去江林那時,兩家人還會在節假日時不時的走動一下。一六年新春的那幾天,周應一家還去到了江林,和張家一起度了個假。
那時候,周應和張亦然還沒有各自的手機和電話號碼,互相之間的聯係,隻能靠各自的父母。
周家在一六年過後,多多少少的也發生了點改變。周郎山開始拓展起海外貿易,徐蘭從原本的公司辭職,去到了周郎山的公司擔任財務總監。為了儘快讓公司發展起來,走上坡路,夫妻倆沒少忙活工作。
文寧和張光明是在一七年開始在江林執禮附中帶高三學生的,為了要出成績,那會子的兩人幾乎是住在學校。
相隔兩地,兩家人的交流漸漸變少,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忙活著不同的生活。徐蘭和文寧偶爾會打幾個電話,聊聊天。周郎山和張光明,雖說沒了之前慣例的茶樓閒坐,但是隻要是誰出差到了江林或建洲,就要回到那樓上去敘敘舊。
張亦然小學一畢業,就升入了江林市執禮附中的初中部。隨著時間的推移,零六年出生的那批孩子,漸漸地開始有了自己的手機和社交平台賬號。
升入初中,周應和張亦然的學業開始變得緊湊起來。值得一提的是,他們倆在各自的初中都進入到了重點班。
周應的初中東環路中學,目標培養數學競賽生。進入了重點班,自然也就自動劃入到了競賽班裡。每天下午放了學,周應所在的班級總要留下來多上兩個小時的數學課,課堂結束之後,還有一個小時的淘汰製考試。每次都會淘汰考試排名最後麵的兩位同學,儘可能的精簡班級人數,挑選出適合走競賽道路的學生。
張亦然所在的執禮附中,同樣也有競賽。不同於東環路中學,江林執禮附中培養的,是信息競賽生。最開始學的語言是“C++”,從怎麼做加減乘除的計算器入手。信息競賽的上課時間在每周六的上午,張亦然周五放了學,就回家寫作業,周六再去學校上課,下午再在文寧和張光明的辦公室寫作業。
初二那年,周應報名參加了“執禮杯”數學競賽。經過層層初賽複賽,她順利進入到了決賽。“執禮杯”那年的初中組決賽考點在江林市執禮附中,徐蘭跟文寧商量,比賽前一天晚上需要借住一晚。
張家在江林市的房子是四室,平常有兩間房間沒人住,周應和徐蘭過來,剛好有地方。
去江林的路上,徐蘭問周應:“你還記不記得張亦然?”
當時周應對徐蘭脫口而出:“記得。”
徐蘭聽完後笑了笑:“記得就好。”
周應怎麼不會記得他?從小到大跟在她後麵的弟弟,總是喜歡叫她姐姐。雖說好幾年沒見,但總歸是不會忘的。
車窗外的景色隨著高鐵列車的速度飛馳向後,周應的腦海裡浮現出張亦然從前的模樣……
到了江林,來到張亦然家裡,徐蘭還在問文寧張亦然怎麼不在家。
徐蘭和周應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文寧給她們倒了兩杯水,說:“這兩天父子倆去長宜了,亦然有個信息競賽。”
是的,同在初二那年,張亦然參加了提高組的信息競賽。
隻是不巧的是,他因為這次信息競賽,沒能在闊彆多年後,與周應在今見麵。
數學競賽結束那天,文寧送徐蘭和周應去江林機場。文寧想著多留他們幾天,但是礙於工作,徐蘭不得不趕緊回去。
周應是很想見張亦然一麵的。畢竟是從小到大的朋友,分彆的這些年,還是很好奇,對方過得怎麼樣了。
周應的航班剛剛向天空爬升,另一架從長宜飛來的航班在江林落了地。
……
一彆經年,可堪回首,再重逢,還會不會似從前流水?
張亦然得知周應過來了一趟,心裡正後悔自己沒有訂早一班的航班回來。如果不和學校教練一起遊覽執禮大學,興許自己還能和周應匆匆見一麵。
他也沒忘記她。
天若有道,自不會讓有緣人分離。世間萬物,彼此之間存在著聯係。當自在事物聯係不能達到目的時,人為事物聯係就出現在了世界。
張亦然回到家,發現了書房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了一串數字,數字的末尾是一個“周”姓。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誰留下來的。
張亦然打開手機,添加了號碼。號碼剛撥出去,聽筒那邊傳來了一句“您撥打的用戶暫時不在服務區……”
文寧路過房間,聽見了這一句手機那邊傳來的話語,隨即說:“打電話給周應呢?”
張亦然放下手中的紙條,點了點頭:“嗯。”
文寧靠在門邊,雙手抱在胸前:“人家可能還在飛機上,你可以加微信。”
“媽。”張亦然輸入著電話號碼,“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建洲啊?”
文寧說:“快了,等這邊安頓好了之後,我和你爸就能回去了,到時候找學校,把你轉回去。”
江林執禮附中在第一年的高考裡一炮而紅,從此,張光明和文寧成了學校裡的常駐高三教師。
周應是在機場裡收到張亦然發來的好友申請的,她立即點了通過。不知道要和他說些什麼,聊天框裡,隻有兩個很平常的驗證信息。
周應正想著如何“破冰”,隻見對麵發來了信息。
張亦然:“號碼我收到了,隻可惜這次沒能見麵。”
周應立即回複道:“以後總會再有機會的,相信我的希望。”
張亦然回複了個好,於她而言,再次見麵是希望中的事情。對於他來說,他不止一次想要這個希望發生。初到江林的那段日子,張亦然會覺得那是一段不想回首的時光。那年周應一家來江林過年,張亦然的臉上終於有了半年來沒有過的笑容……
添加了聯係方式以後,兩人的交流開始變得時斷時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