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是一聲又一聲的感歎，有在說第四篇閱讀全錯的，有完型填空接連下來都是叉的，有覺得答案給錯的，吐槽聽力的。以及當中，被最多人說的，就是看不懂的讀後續寫……

對完了最後一科的答案，張亦然拿著自己的政史試卷站起身來，準備去到辦公室。

周應拿著地理試卷，站在辦公室門口張望著。地理老師不在，她正想轉頭回教室，卻聽見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考的怎麼樣。”張亦然邊走邊說著，他通過窗戶看了一眼，發現政治曆史老師也不在。

“還行吧。物化生還好。”周應走上前說，“不過我這個地理真心一般……”

說罷，她走到張亦然的麵前，把試卷遞了過去。

張亦然接過了試卷：“我看看。”

在他看題的片刻，周應掃過了他手上拿的試卷：“你政治曆史考得怎麼樣？”

“還好。”張亦然把視線從試卷上移開，看向周應，“有兩道選擇題不是很能夠理解，我來問問。”

周應：“辦公室沒有一個老師。”

張亦然把試卷舉到了周應的麵前：“所以，這兩道地理題我來講。”

等到張亦然給周應講完題目，第一節晚自習的下課鈴聲響了，今天的晚一隻有半個小時。

試卷上寫滿了筆記，周應有種知識經過大腦的感覺。她希望高一還在學三門文科的時候，腦子的反應能夠趕上思考理科的速度。

“聽明白了沒有。”

周應“嗯”了一句。

張亦然：“等下我們去哪，看電影還是圖書館。”

周應回答道：“那當然是去看電影啊，我的腦子是不可能連軸轉的，我需要適當的休息。”

學習有鬆有弛，不時刻緊繃神經。

張亦然和周應提著飲料從小賣部回來，路過了一間間教室。教室前的電子班牌上，已經掛出了各個班所放電影的海報。

周應指著二班門口的海報說：“張亦然！我們看這個！”

張亦然走上前：“動畫片啊。”

周應撇了撇嘴：“你不喜歡看就算了。”

張亦然提著兩杯飲料，拉著周應從後門進去。

“誰說我不喜歡看動畫片的？”

這是一個兔子警官與狐狸先生的故事。

教室裡關著燈，漆黑一片，他們倆坐在一起。從教室後麵看過去，他倆跟緊緊地靠在一起似的。

在屏幕發出來的光之下，漆黑的教室裡，他們倆顯得格外的惹眼。

第三節晚自習進行到一半，電影就散了場，學生們回到自己班上看書，聊天，或是寫題。

十點，晚三結束。住宿的同學早已收好了書包，在下課鈴響後，立馬奔向了宿舍。

張亦然收好政治書和英語單詞本，背上包，從教室後門走出，朝八班教室走去。

走到八班教室門口，張亦然站在前門口往裡麵看。教室裡的座位幾乎全空了，隻有幾個同學還坐在座位上寫題，打掃衛生的同學在教室裡麵走著。

周應坐在位置上，趁著頭，寫著題目。張亦然安靜地站在門口，他把頭靠在了門框上，嘴角微微彎起。

等教室裡隻剩下兩三名學生時，周應還在寫題。張亦然走了進去，坐在了周應前麵的那個位置上。他反坐在椅子上，雙手疊起放在靠背上，張亦然趴在手上，歪頭看著周應。周應沒有抬起頭，手裡的筆沒有停下。

“你來了。”周應說。

“嗯。”張亦然小聲回複了一句，他怕打擾到周應的思考。

“等我算完這道題，我們就走。”周應邊寫邊說著。

“好。”

張亦然從靠背上起來，在書包裡麵拿出了政治書。

準備下班的秦宋老師，背著包從樓上下來，看到自己班上還開著燈。秦老師從前門望去：“周應，還不回去？”

周應抬起頭：“秦老師！馬上。”

張亦然回頭，看向了秦老師，說了一句老師好。

“路上回去注意安全，十點二十教室就要斷電了。”秦老師說。

周應點了點頭，和秦老師說了一句再見又投入到化學題目中。她的理科學習比彆人快一節，很多內容，都是自己提前往後學的。

文科思維比較活躍的張亦然，很佩服周應的這個能力。

片刻之後，周應寫完了習題，她合上了書，收拾了一下東西，站起身來，拿起身上的包：“走吧，回家。”

時間剛好來到十點二十，嘀的一聲，教室裡瞬間漆黑一片。

“斷電了。”張亦然把手中的政治書放在了周應桌上，“我拿個手機。”

“好……下次不搞這麼晚了。”周應在包裡找著手機，按下開機鍵：“靠，手機沒電了。”

說完，張亦然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把燈光舉了起來。

周應說：“幸好你手機還有電。”

“走吧。”張亦然逆光看著周應。

走到門口，按下了教室裡燈的開關。不知道明天早上什麼時候通電，以防浪費，得先關掉開關。

漆黑的走廊上，張亦然舉著手機燈光照著前麵的路，周應牽著他的衣袖。

“你要是怕黑，我不介意你拉我的手……臂的。”

“算了，你的手是留給你未來的對象的。”

“又來了……”

-

隔天早上，周應提著張亦然帶的早飯走進了教室。周應的桌上擺著張亦然的政治書，她翻看著書本，正納悶他的書怎麼會在這。

書裡的筆記寫的工工整整，條理也十分的清晰。周應從抽屜裡拿出了自己的政治書，翻開和旁邊這本對比了一下，空白和飽滿的差距簡直不要太明顯。

這麼好的筆記就擺在眼前，豈能浪費？周應拿出筆，開始補起了筆記。

“早。”李檬從前門走了進來，把包放在了椅子上。

周應回了一個早。

李檬看到周應正在翻著書，她湊上前去：“我天！你政治筆記寫得這麼好？！”

周應看著李檬：“不是我的，張亦然的。”

另一邊，二班教室裡，張亦然正找著政治書，他還記得昨晚上把書放進包裡的那個動作。恍然間，腦海裡出現了昨晚上教室斷電的那一刻，他想起可能是放在八班了。

一旁趴著的杜子奕把頭抬了起來，拿起了桌上的水杯叫張亦然一起到水房接水。張亦然正好要去趟八班，便和杜子奕一起走出了教室。

八班的教室裡已經來了一半的同學，張亦然站在門口，朝裡麵輕聲喊著周應的名字。

杜子奕站在他的邊上，朝裡麵看著。

剛還在和李檬聊天的周應，聽到張亦然的呼喚，立馬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了頭。她明白張亦然過來的目的，拿起了桌上的政治書。

上次照片的印象在李檬的腦海中有些許模糊，她問著周應，張亦然是哪一個。

周應站起身來說：“那個頭發炸了毛的，他在人群中其實挺惹眼的。”

李檬點了點頭，她的視線沒放在張亦然身上，一旁的杜子奕倒是把她吸引住了。

周應把書遞了過去：“給你。”

張亦然接過了書：“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那肯定。順道借了一下你的筆記。”周應說，“我同桌李檬都說你的字好看。”

旁邊的杜子奕一直看著教室裡麵，座位上的李檬已經開始寫起了作業。張亦然見杜子奕沒點反應，拿書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看什麼呢，走啦。”

杜子奕反應了過來：“哦！”

張亦然回了回頭，跟周應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