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意 保媒,嗬,做夢(1 / 2)

表哥?

桑柔曾經有多想這麼喚他,可他不喜這樣的稱呼,她再有意,也無用。

人前,晉擎始終是不可親近的,即便身為他的妻,桑柔也不能輕易近他的身。

桑有為和董氏在她麵前勾勾纏纏的那些恩愛小動作,在她和晉擎這裡是絕不可能有的。

世家塚婦,要的是端莊得體,麵麵俱到,不容許有絲毫的失態,稍有不妥當,連夫婿都要跟著蒙羞。

是以,桑柔嫁入晉家後,兢兢業業學做一個合格的主母,努力成為男人看重的賢內助,贏得晉家所有人的肯定。

但晉氏家族實在太大,一代代繁衍下來,枝繁葉茂,樹大根深,無論嫡係還是旁支,綿延至今,人口超乎想象的龐大,想要獲得所有人的肯定,幾乎不可能。

但與她交好的那些晉氏女眷,在她身逝時好歹誠意十足地為她慟哭過,怎麼看都比隻落一滴淚的大司馬有良心。

大司馬那時候多威風啊,輔佐幼帝,擁兵百萬,權傾朝野,世上再無人能出其右。

能得他一滴淚,她是否就該知足了。

可桑柔就是不知足。

她為了這對父子傾儘一生,幾番身臨險境,靠著命大化險為夷,可長此以往,殫精竭慮,心脈耗損嚴重,不到四十的年歲就已經油儘燈枯,日薄西山。

而她的夫婿正值壯年,意氣風發,如日中天,即便離了她也不會有任何損失,反倒沒了阻礙,多的是更美更年輕的女子投懷送抱,享儘世間極樂。

站在晉擎的立場,好像也沒什麼不對,畢竟這段姻緣是她強求來的,而他隻是沒有拒絕,但也不表示他就從心裡接受了她。

男人就是這樣。

即便和枕邊人沒有感情,也可以毫無負擔地跟人生兒育女,而桑柔不一樣,她從一開始就抱有期待,且期待極大,所以,努力過後,卻又落空以後,更難以承受。

無論多癡傻的人,曆經一世的蹉跎和枉然,還有什麼放不下呢。

桑柔迎上男人神色莫辨的目光,順著他的意思喚了聲表哥。

這一聲喚出來,如他的意,於桑柔而言,也是徹底釋然,真的隻當他遠房兄長一個,再無彆的可能。

晉擎有不少表妹,姑母那邊,姨母那邊,多得他連名字都記不住,然而幾乎每個表妹喚他,或多或少都帶著彆樣的情愫,以及不可告人又遮掩不住的淺薄意圖。

所以,他並不喜歡表哥這個稱呼,也極少喚人表妹。

可唯獨眼前這位,輕輕柔柔地一聲表哥,語調異常平靜,似深潭泛出點點漣漪,但轉瞬之間便歸於更深的靜寂。

她對他是真的無感。

“那天,多謝表哥相救,不然我可能早就成了一縷水下亡魂,我父雖然勢微,但也有能力所長之處,若有表哥能用得上的地方,我們也願意儘綿薄之力。”

晉家幾十萬大軍,不缺銀子,卻缺糧缺藥材。

而這兩樣,桑有為都有本事弄到,且能滿足幾十萬大軍的需求。

前世,桑有為就靠著這兩樣,成功將女兒嫁入晉家。

今生,桑柔不想嫁了,但可以換個方式,以合作夥伴的關係,互利互惠,維持更長久的往來。

不管桑柔對晉擎有多偏見,她不得不承認的是,桑家唯有背靠晉家這棵大樹,方能在這亂世紛爭下站穩腳跟。

桑有安隻能守成,練兵不行,打仗更不在行,一旦所轄四州被圍困,他就隻有束手就擒的份。

見晉擎垂眸不語,似在沉思,忖度她話裡的分量,桑柔再接再厲,以公事公辦的口吻道:“我父名下所有田莊產糧如何,世子儘可以去打聽,我父還從西域弄來不少好養活的作物,產量高,方便儲存,且不易腐壞,切成片處理過後,做成乾糧,最適合行軍作戰隨身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