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仙卿微微抬眼,侯於一旁的侍衛便快步走至門外:“殿下不便見客。”
五皇子不退反進,朗聲道:“哦?皇兄身體有恙,臣弟更應當上前拜訪了。”他說著,身邊的人也有了動作,看樣子是想要強行闖入其中。
太子和戶部侍郎本是私下商談,五皇子如此急切,大約是聽到了什麼傳聞,急著來捉人找證據。
太子的侍衛沒得到允許,當然不肯讓他們進入其中:“大膽!竟敢以下犯上!”
太子是明麵上的儲君,可幾位皇子對他卻不似從前敬重,這位五皇子態度尤其惹眼。
幾人推搡間,坐在窗畔的太子默默給自己倒了杯茶,他神情淡然,眼中卻已有冷意,
氣氛凝重之時,陳皎咽下一口菜,忽地放下酒杯,起身衝了出來:“你們可知這屋內坐的是誰?!”
陳皎不知道太子和戶部侍郎的計劃,隻知五皇子和他的侍衛囂張至極。今日若是讓他們闖入太子和屬下密談的包廂,儲君的臉麵便是被扔在地上踩。
太子不方便出麵,侍衛麵對咄咄逼人口蜜腹劍的五皇子沒有招架之力,陳皎知道她等待的機會來了。
五皇子身邊的侍衛看向她,輕蔑道:“你是何人?”
陳皎絲毫不退,冷笑反問:“我乃堂堂永安侯世子,你又是什麼東西?”
五皇子目光掃向她,嗓音陰柔:“原來是永安侯世子。”
其實早在侍衛問話之前,五皇子便認出了陳皎。
永安侯府站隊太子不是一件小事,就連皇上和其他皇子都被驚動。正好五皇子想要找陳皎這個最近總是跟在太子身後的世子開刀。
五皇子漫不經心掃了眼陳皎,決定就趁今日讓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絝知難而退,最後再挺身而出收服她。
接到主子示意,五皇子身邊的侍衛當即喝道:“大膽,見到五皇子還不跪下!”
陳皎皺眉,故作不解:“原是五皇子?這番做派,我還以為是聖上駕到。”
此話一出,屋內屋外,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倒是安坐於雅間的太子,淡淡飲茶,臉色絲毫未變。
五皇子臉色大變,對陳皎暴喝道:“你放肆!”
陳皎麵對暴怒的五皇子,神情不變,拱手道:“比不得五皇子!除了聖上,其下便是儲君,爾等明知屋內太子安歇,居然還敢以下犯上強闖,今日你敢帶領侍衛闖儲君住處,安知明日不會帶兵進宮?!”
這便是了。
陳皎言行大膽,意指五皇子有謀逆之心,屋內屋外寂靜一片,所有人都戰戰兢兢,不敢言語。
就連五皇子都感到壓力,他身邊負責闖屋的侍衛更是額頭有了汗珠。
謀逆之罪,誅九族。
但到底是敢跟太子爭奪皇位的皇子,五皇子並未被陳皎三言兩語嚇得慌了神。
相反,他很快冷靜下來,盯著陳皎,陡然笑了出來,仿佛不久前是場玩笑般,感歎道:“陳世子小題大做。我隻不過是擔心有人冒充皇兄,關心兄長安危,想驗明真相罷了……”
他目光看向始終安靜的屋內,透過紙窗,隱隱約約能瞧見屋內上首那道安坐淡然的身影。
五皇子看著那道身影,高聲道:“戶部改革一事還未解決,汴渠水患困擾百姓。在這個時刻皇兄還有心思閒逛茶樓,我聽聞後難免懷疑……”
跟在太子身後的隨侍臉色頓時十分難看,張嘴欲言,卻又顧及著五皇子皇子的身份。他隻不過是個侍衛,五皇子卻是龍子鳳孫,他若是說話,難免被扣個以下犯上的罪名,屆時自己會被五皇子找借口處置,太子說不定也會受到牽連,被扣個“禦下不嚴”的名聲。
太子內侍糾結之際,陳皎卻毫不猶豫揭穿五皇子,道:“裝模作樣!”
五皇子登時盯著她,眼神比毒蛇還要惡毒。
若是其他人,早已兩股戰戰膽戰心驚了。然而陳皎堅定回望,一點都不在怕。
好兄弟,她要上位當太子心腹,當然就要踩著你上位了。
五皇子冷笑一聲,忽然道:“陳世子言行果然不同凡響,令人印象深刻。”
換言之,我記住你這孫子了。
他說完,便對屋內太子道了聲告退,拂袖離去。五皇子的一位貼身侍衛臨走前,對陳皎冷笑抱拳:“今日多有得罪。夜色漸晚,陳世子日後在長安城中行走,恐要多注意自身安全……”
他們皇子對付不了太子,難道還收拾不了對方手下一條狗?區區永安侯世子,正好拿她做開刀石!讓其他觀望的人知道,站在太子那邊會有什麼下場!
聽到這人言語威脅,太子門下侍衛神情憤憤,當即想要說些什麼,沒想到陳皎搶先一步。
她不敢置信,捂嘴大聲道:“天哪!你是說五皇子可能會手段極其惡劣殘酷的,私下對我進行報複打擊?”
還沒走遠的五皇子:……
出口威脅的五皇子侍衛:……
太子門下等人:……
你不會是個棒槌吧?!!
陳皎表情驚恐,雙手捂嘴,誇張地回頭詢問身邊的人:“難道是我有什麼得罪了五皇子的地方嗎?”
其他人:……你得罪他沒有,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