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嬤嬤笑著一揖,“我的王妃誒,奴婢哪敢細問,隻聽了一句,說是有一家還不錯,過幾日安排二小姐跟人家相看...”
沈妝兒喜上眉梢,“既是如此,我抽空回去一趟...”她做主給玫兒退了婚,免不了要替她把把關。
郝嬤嬤愣了愣,隻覺沈妝兒最近仿佛有放開手腳的架勢,倒也不全是壞事,笑道:“奴婢回頭請人打聽是哪一日,好給王妃您通個氣。”
沈家也沒白要王府的禮儀,裝了一車時新的果子當回禮。沈老夫人曉得沈妝兒口味,這一車果子全是照著她喜好送來的。
下人連忙給她洗了一碟葡萄,又切了一盤蜜瓜,餘下的全部放在冰窖裡存著,沈妝兒坐在水榭裡撿著吃,吃了快大半盤蜜瓜,卻被留荷給攔住了,
“主兒,您脾胃寒,吃多了定鬨肚子。”
沈妝兒想起前兩日剛受了一番罪,不敢貪吃,便作罷,餘下的分給了婢子。
夜裡朱謙在宮裡用了膳,回來的晚,一襲玄衫往羅漢床上一坐,目光瞥見擱在小案上一枚繡帕,便出了神。
沈妝兒打浴室出來,換了一件貼身的月白絲綢長衫,薄薄的麵料貼在身上,露出嫵媚的身段。
養了這幾日,氣色好轉,再加上今日心情好,整個人瞧著紅光滿麵。
她往朱謙望了一眼,恍覺他今日不太對勁。
尋常他喜怒不形於色,神情深邃莫辨,今日卻是罕見失了神。
他極少露出這副神情,莫非發生了什麼事?
前世她日日都要尋溫寧過問朱謙安排,了解宮中動態,以備在需要之時幫襯朱謙。
重生後,她全然忘了這茬,自然也就不曉得朱謙因何不快。
目光順著他視線往繡帕一落。
是她親手所繡的童子戲蓮圖,稚子唇紅齒白,嬌憨可愛,寓意送子。
沈妝兒恍然大悟,朱謙這是著急子嗣。
她臉頰一片窘紅,將將立在那,
怎麼就忘了收拾呢。
朱謙察覺她所在,移目過來,夜風自半開的窗蒲刮來,將角落裡的燭燈吹得忽明忽滅。
她麵頰紅透,瑰豔的容浸潤在昏暗不一的光影裡,如一幀無可挑剔的畫。
沈妝兒察覺到他灼灼的光色,頭皮微麻,
她儘量顯得平靜,往他對麵一坐,順手將那繡帕往袖兜裡一揣,意圖將證據抹滅乾淨,生硬地問,
“王爺,可是宮裡發生了什麼事?”
朱謙不動聲色望著她,皇帝讓他協助皇長子昌王主持軍演一事,他今日與昌王一道去了兵部,路上昌王搭著他肩背,狀似無意道,
“過幾日父皇要見見咱們兄弟,說是考較弟弟們的課業,還囑咐我要領著幾個孩子去見他老人家,父皇年紀大了,最愛兒孫繞膝,老七,你成親也兩年了,弟妹肚子怎麼還沒動靜,不若哥哥把府裡貌美的姬妾送你兩個?”
朱謙聽了那話,心緒微沉,昌王不可能無緣無故關心他閨帷之事,無非是想趁此機會拉攏他,再塞兩個人進王府當眼線。
父皇年過六十,至今未立太子,朝中最有希望奪儲的乃是皇長子昌王與皇後養子六王。其中老三老五依附昌王,老四和老九輔佐六王,成年皇子隻有他與老十不曾站隊,他在邊關素有威望,昌王顯然是打算將他拉入麾下。
子嗣一事,已成了他最大的軟肋,不僅昌王盯著,宮裡的皇後也時常提及此事,有意替六王往他府裡安插人,幸在他托母親岑妃數度拒絕,可眼下,連岑妃也抵擋不住子嗣的壓力,暗示他納妾。
朱謙盯著沈妝兒那張明媚的臉,當真是有些著急。
“沒什麼事...”
若告訴她真相,以她拈酸吃醋的性子大約要氣哭。
丟下這話,朱謙便去了淨室,沈妝兒原先要看會兒書,這會兒也沒了心情,懶懶地靠在引枕上斜倚著,昏昏欲睡之際,突然有一雙手將她給抱了起來,她嚇醒了,攀在他肩頭,喘氣不勻,
“王爺....”躲開他幽深的視線。
她腰身太軟太滑,朱謙不得不用了勁,寬大的手掌滾燙地貼在她肌膚,沈妝兒燥得慌。
朱謙將她抱住往拔步床內一放,順勢欺身而上,沈妝兒撐在床榻,瑟縮了下,在朦朧的夜色裡,無處閃躲。
朱謙盯緊了沈妝兒,她什麼時候學了欲拒還迎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