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他們看了看往盤子裡狂夾肉埋頭默不作聲地吃飯的宮治,又看了看坐在一群小孩子旁邊時不時給克哉哲哉夾肉的宮侑,身上不禁掀起一陣惡寒。
呃,這兩兄弟怎麼轉性了?不對勁不對勁,放平常他們早就吵翻天了。
還有宮侑,那個嘴賤自大狂居然學會照顧彆人了!不會是被奪舍了吧!
難道說……比賽敗北的打擊太大,他倆神經錯亂了?
但隻有宮侑自己知道,他現在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看到栗花落的第一眼,他心裡就亂亂的。當時在賽場上,心悸動般,他鬼使神差地向上看了一眼,眼神剛好撞進栗花落的眼底。
紫色的眼睛映出他淺棕色的眸色與金色的發。雖然看台上站了很多人,但不知怎地,他第一眼就看到她了。
走進包廂的一瞬間,他便更加肯定她是克哉與哲哉的母親。
沒有錯……那兩個孩子完全是她和他的結合體……絕對沒錯的。
她坐下,兀地對他笑了一下。
藍色的眼睛像一對纏綿的蝴蝶,邀請他共舞。
靈魂的戰栗。
真奇怪,他們明明頭一次見麵對嗎?可為什麼,他的心會隆隆地跳呢?
這位人生的勝者,第一次對他人感到疑惑。
他鬱悶地從阿蘭手底下夾了一筷子肉,無視他的驚呼,塞進口腔裡重重咀嚼起來。舌尖裹著美味的牛肉,智齒惡狠狠地碾壓,腺體不斷地分泌出唾液。經口腔處理後,咕咚一聲咽下,喉結滾動。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不是在撕裂烤好的牛肉,而是在咬她的肌膚。
現在,到底是食欲,還是愛/欲?
大腦過載,他心情複雜地不斷往克哉哲哉的盤子裡夾肉,試圖讓自己轉移注意力。可沉默的動作,反而讓他的想法像野草一樣生長。
氤氳之中他悄悄地轉過頭,像一個膽小的窺探者一樣飛速地瞥了一眼。
她在和北前輩聊天,笑意盈盈,時不時有略顯羞怯的眼神撲閃到北的臉上。她知道嗎?像他這類血氣方剛的男高中生,最受不了的,就是美麗的少女羞怯青澀與愉悅熱忱相混合的撲朔眼神。
如果這種眼神放在他身上,那他肯定得意地樂開花;但此刻他喜愛地眼神卻被她用來注視另一個異性,真是不好意思,就算那個人是北前輩,他也會生氣嫉妒得牙癢。
不斷張合的嘴唇,微微眯起的眼睛,逐漸放鬆的眉頭,隨著輕笑聲小幅度飄動的紫色發絲……
啊,真是的。宮侑煩躁地嚼著壽司。
那麼奪人心魄的一雙眼睛,可眼底沒有他的影子。
他想親吻她的眼睛。
門牙咬合在筷子上,一下又一下地磨著。
冰藍色的眼睛,會在他的舔舐下流出痛苦抑或快樂的淚水嗎?會像冰山飛速融化那樣流出決堤般的液體嗎?
一隻蝴蝶翩飛到了他的心上,撓得心慌心癢。
讓宮治那家夥滾一邊去吧,他要獨占那雙漂亮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