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笙的回歸,讓班裡的氛圍短暫的熱鬨了一陣,但很快,也就都歸於平靜。
大家震驚於謝笙竟然會允許有人坐在身邊。
但震驚過後,又覺得好像也不是很難理解,畢竟謝爺嘛,腦回路和絕大多數人都不一樣,經常想一出是一出。
謝爺突然不想當那個他自己口中獨來獨往的“世外高人”了,想要找點新的樂子,也很正常。
不過在場絕大多數人,對陸硯依舊表示深深地同情。
畢竟,謝爺的樂子,可不好當。
陸硯本人則是不想再去看謝笙,對他而言,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可以安安靜靜學習的環境而已。
但,雖然沒有抬頭,也沒有和謝笙有更多的互動。
陸硯還是清晰地感受到,一道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死死的盯著,就仿佛是一個猛獸,在盯著他的獵物。
蠢蠢欲動,又充滿著玩鬨戲弄。
讓人頭皮發麻。
他確定自己絕對從未見過謝笙,更不可能得罪過他。
至於為什麼謝笙會對他有這樣的神情,陸硯完全猜測不到。
他能做的,隻有把腦袋低的更厲害了。
……
第一節下課。
作為謝笙回歸後的第一個自由活動的課間,陸硯這個位置好不熱鬨。
謝笙回來之前,他作為一個轉校生,又孤僻自閉誰都不認識,一周的時間,這個位置除了原本就坐在附近的同學,幾乎沒什麼同學經過。
但這一次不一樣,一下課,一個個同學就源源不斷的往這個方向聚集而來。
他們和謝笙聊著,關心慰問著謝笙,這一周是怎麼回事。
謝笙也不愧他謝爺的稱號,吊兒郎當的坐在那裡,懶散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著。
陸硯注意到,過來和謝笙打招呼,語氣甚至有些討好的那些個同學,所穿的鞋子,都是過去他所在的學校,最出名的那個富二代平時穿的牌子。
在那個學校裡,富二代欺負他之後,就連老師都忌憚幾分,偏向於富二代而和稀泥。
可在這裡,這樣的人卻在對謝笙低聲下氣的討好。
由此可見,謝笙的身份是怎樣的。
陸硯的目光微垂,他不喜歡周圍來來往往太多人的感覺,哪怕這些人並不是來找他。
他趁著下課,離開了教室,去走廊透氣。
避開了來來往往的同學,陸硯自己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安安靜靜的站在走廊上,眺望著校園遠處的風景,同學在操場追逐打鬨,有些三三兩兩的從學校超市拿著零食走回來。
這些,是絕大多數同學該有的校園生活,可惜,他從來沒有。
想到這裡,陸硯落在身側的手,悄悄攥起,但很快條件反射式的鬆開,手臂耷拉在身側,脊背也下意識稍稍弓了點,一副很沒有安全感,想要讓人不要注意到自己的自卑姿勢。
隻是,年輕的同學們實在是太能聊。
謝笙又是一周都沒有回到學校了,大家仿佛都有聊不完的話題一般,一上午的時間,所有課間,謝笙身邊就沒有缺過人。
而作為並不想被注意到的陸硯,謝笙的同桌,也一整個上午都在教室外麵走廊透氣,避開那些騷亂的人群。
偶爾看著自己那個位置,由於謝笙到來熱熱鬨鬨的地方,眸子裡多少閃爍出幾分有些複雜的神色。
上午第三節下課。
陸瀚宇盯著那個位置已經許久了。
他一直以來,也想接近謝笙,隻是可惜謝笙一直都不怎麼鳥他。
當然,這並不影響他繼續一次次找謝笙就是了,這節下課,他看準了時機,終於來到了謝笙的身邊。
陸硯已經去走廊了,陸瀚宇自然絲毫不會客氣,一屁股坐在陸硯的座位上。
“笙哥,一周沒見了。”陸瀚宇坐下之後,臉上就堆起笑容麵對謝笙。
謝笙則是看都沒多看陸瀚宇一眼,淡淡的應了一聲,目光微動間,卻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一句話的互動結束,氣氛一時僵住。
陸瀚宇也覺得有些尷尬起來,麵對謝笙,他總有種,謝笙的話題他接不住,可是他說的話題謝笙又往往不屑的感覺。
這讓他一直都很是挫敗。
這次,話題僵住後,陸瀚宇的視線落在了自己所坐位置的桌子上。
整整齊齊的桌麵,要用的書本放在桌子上,就像是有強迫症一般,書脊都碼的直成了一條線。
上麵的字體也很漂亮,跟他們這絕大多數男生寫的雞爬似的字體不同,這個上麵的字很娟秀工整。
他記得沒錯的話,上周的作文課上,老師還專門因為他的字體表揚了他。
想到陸硯被誇獎的樣子,陸瀚宇的眼中就帶上了幾分陰鬱的神色。
隻是陰鬱剛剛顯現,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收回,繼續腆著臉討好的對謝笙,卻是試探性的問道:“笙哥之前不是一直都不喜歡有同桌?現在怎麼突然要同桌了?笙哥跟這個新同學,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