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瑩有些癢,笑著躲了一下,這才側著腦袋瞥了一眼莎草撫摸的地方,果真瞧見了青痕。
這位置實在惹人遐想,像極了夢中太子觸碰的地方,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意識到自己想了什麼後,陸瑩心跳有些快,耳根也火辣辣燒了起來。
清楚太子不可能去尋她,她穩了穩心神,才將這些不堪的畫麵,從腦海中驅逐走,低聲道:“許是不小心碰到了。”
那日下床時,她險些摔倒,好像撞到了書桌上。
她沒太在意,說完,便抬腳邁入了浴桶。
她膝蓋上其實也有傷,在護國寺磕了許多頭,雖塗了藥膏,膝蓋仍有些青,走路走多了,還有些不適。
莎草卻上了心,她一貫心細,今日也一直小心伺候著,她記得主子並未撞到什麼東西,認真瞧,她身上的痕跡反倒像兩三日前留下的。
出了浴室瞧見木槿時,莎草不由責備了一句,“你是怎麼照顧的?出去一趟,小姐身上添了傷都不知道,昨日伺候她沐浴時,也沒見你吱一聲。”
木槿“啊”了一聲,“小姐受傷了?”
莎草白了她一眼,“擱身上那麼明顯,你沒瞧見?兩側腰上都有痕跡。”
木槿臉有些紅,小聲解釋了一句,“是我不好,竟沒能發現,小姐生得這般美,沐浴時我不敢瞧她,不小心瞥見一眼都臉紅心跳,唯恐唐突了她……”
莎草噗嗤笑出了聲,想到自家小姐活色生香的模樣,她也沒再怪罪,實際上,每次伺候主子沐浴時,她同樣不敢多瞧,這麼一想,倒也理解了木槿的“怠慢”。
見她笑了,木槿鬆口氣,兩人雖然都是一等丫鬟,莎草卻年長木槿三歲,平日一向威嚴,木槿是她親自調教出來的,自然怕她生氣。
她不忘保證道:“我下次定然小心,我去尋藥膏,一會兒給小姐塗抹一下。”
等陸瑩沐浴完畢,木槿就將藥膏取了出來,腰上的痕跡已然變淺,瞧著不算嚴重,陸瑩沒讓塗,“不疼不癢的,估計明日就好了。”
她有些困,說著就打了個哈欠。
莎草有些好笑,也沒再勸,“那小姐早些休息吧。”
陸瑩嗯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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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依舊悶熱,一早醒來,知了就叫個不停,陸瑩沒有賴床,早早爬了起來,再去老太太跟前侍疾時,陸瑩便戴上了新買的步搖。
她五官精致,稍微一收拾,就甚為動人。
老太太這才沒多說什麼,隻叮囑了一下章氏,“明禮行動不便,你多照看著點他,不必總往我這兒跑。”
話雖這麼說,章氏要來得不勤,老太太一準兒挑刺,章氏隻含笑應了下來。
往回走時,陸瑩又跟著母親,去父親那兒坐了會兒,才回自個的住處,陳媽媽這才尋到機會,去見了章氏一麵,將睿王贈送步搖之事,給章氏說了說。
陳媽媽不無擔憂道:“老奴總覺得睿王殿下望著小姐的眼神不大對。”
章氏一顆心不自覺提了提,女兒生得貌美,親事這般不順,章氏一直懷疑有人暗中阻撓,她仔細詢問了一下睿王的反應。
見他明顯認識自家女兒,章氏不由擰眉,半晌才道:“親事需要儘快定下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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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公府,同樣有人心情不平靜,秦臻欲要出門時,卻被丫鬟攔了下來,紅玉抱住她的腿,苦苦哀求道:“小姐,您且再忍個幾日吧,皇後娘娘有令,這一旬都不許您入宮,您若一意孤行,露了端倪,娘娘也護不了您。”
秦臻胸膛劇烈起伏著,雙手握成拳,染著丹寇的指甲,硬生生斷裂一個。
被帶出護國寺時,她直接被打暈了過去,一想到皇後娘娘的所作所為,她就氣得不行,她籌劃一年,賭上了一切,半路卻殺出個程咬金。
紅玉見狀,眼眶都有些紅,唯恐攔不住她,“小姐息怒,紅玉求您了。”
秦臻道:“我想入宮弄個明白說不行,讓你調查那晚都有誰留宿護國寺,依然不行,除了讓我息怒,你還會說什麼?你給我撒手,我今日非出門不可!”
坤寧宮內,皇後娘娘正歪在榻上休息,她身著皇後常服,雖已年近四十,卻保養的極好,眼角皺紋都不甚明顯。
宮女進來通報時,她將旁的奴才屏退了下去,還讓貼身嬤嬤守在了門口,“怎麼?她又鬨騰了?”
她口中的“她”,指的正是秦臻。
皇後娘娘也出自定國公府,她是秦臻的嫡親姑母,也是當今太子的姨母,先後去世時,太子才剛兩歲,三歲那年,太子遭德妃陷害,險些去掉半條命,太子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實在放心不下太子,才讓二女兒入了宮。
宮女如實道:“定國公府那邊傳來了消息,說表姑娘又在發脾氣,不僅想入宮,還想查護國寺的留宿名單,也不知紅玉能攔多久。”
皇後娘娘懶洋洋坐了起來,眸中諷刺意味漸濃,身為定國公府的嫡女卻這般沒腦子,皇後娘娘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