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瑩抿唇,輕聲解釋道:“祖母誤會了。”
老太太根本沒理她,徑直瞥向張媽媽,“不是讓你盯著嗎?你就是這麼盯的?”
張媽媽心中一咯噔,趕忙跪了下來,“老奴冤枉,三小姐入宮時,確實穿著新衣。”
老太太這才狐疑地看向陸瑩,“究竟怎麼回事?”
陸瑩神情不變,溫聲將宮裡的事講述了一遍,聽到淑妃娘娘這般羞辱伯府時,老太太一張臉沉了下來,出聲斥責了陸瑩一句,“本還指望你有大出息,頭一次入宮就惹了娘娘不喜,當真是沒福氣。”
陸瑩一副受教的模樣,並未頂嘴。
貴妃娘娘解圍的事,陸瑩並沒有提,就怕老太太產生不必要的誤會,讓她巴著貴妃。
回到章氏的住處,陸瑩才詳細說了一下宮裡的事,低聲道:“貴妃娘娘待我很和善,今日就是她幫女兒解了圍,娘與她認識嗎?”
章氏一愣,顯然沒料到她會出麵,她笑道:“年輕時一起參加過幾次宴會,章府倒台後就疏遠了。”
旁的章氏沒再提,隻心疼地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好在有驚無險,讓你受委屈了。”
陸瑩搖頭,小臉埋到了章氏懷裡,依戀地抱住了她的腰,“女兒不覺得委屈。”
*
直到第二日,陸瑩才聽說太子被禁足的事,好似是頂撞了皇上,惹了皇上不喜。
太子是先後唯一的孩子,剛出生就被立為了太子,他天資聰慧,文武雙全,論才能和心智說句無人能及都不為過,不少老臣對他寄予厚望。
也有人猜出了他是對婚事不滿,見他不願成親,他有隱疾一事,再次被人重提,這次大臣們隻敢私下議論,沒再有不長眼的提出罷黜太子。
前段時間,聖上著實發了一通脾氣,不僅將李嬪打入了冷宮,帶頭提出罷黜太子的也貶職的貶職,沒人討得了好。經此一事,不少官員都安分了下來。
饒是如此,得知太子被禁足時,陸瑩還是有些擔心,擔心之餘,又夾雜著窘迫,接連兩次遇到太子,她都異常狼狽。
她並不知道,四日後,皇後娘娘就將名單呈到了皇上跟前,淑妃娘娘挑選的無疑例外皆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貴女,貴妃相對謹慎些,正妃出自高門,兩位側妃其中一位身份稍低些,賢嬪與貴妃一樣,雖相對謹慎,卻同樣暴露了野心。
她們落筆前糾結了許久,唯恐皇上在試探她們,讓她們選身份低的卻又不甘心,怕皇上直接通過。遲疑再三,她們隻做了小小的變動,整體也算順從了自己的心意。
皇上望著這份名單不由冷冷笑了笑,朝堂上,他並未表露出不滿,私下甚至一一詢問過這幾位官員的意思,唯有兵部尚書和安國公惶恐地跪了下來,說小女才疏學淺,配不上正妃之位,望皇上深思。
他們倆一向深謀遠慮,並不想站隊,也不想與皇子結親,乾脆利索地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其他幾位大臣,雖惶恐臉上的小心思卻沒逃過當今聖上的眼睛,分明已選擇站隊。
接下來幾日,淑妃等人皆有些惶恐,聖上收到名單後,卻沒有賜婚的意思,聖心難測,也沒人敢去打聽,這事就這麼拖了下來。
陸瑩與趙浩的相看也因為某些原因,從九月初一,拖到了十月初一。
轉眼便是九月底,距離太子完婚,不足兩個月,未來太子妃的生辰八字終於暴露在眾人跟前,隻因欽天監的人去了郭府核實情況。
一下子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郭大人和陳大人身上,郭大人官至二品,陳大人官至三品,他們的女兒正是這個八字。
最受矚目的自然是郭大人的女兒郭禾。上次在宮裡,拿茶水灑陸瑩的是郭笑,郭禾正是她的堂姐。
這個生辰八字出來後,秦臻氣得砸了好幾個花瓶,郭笑過來尋她時,也被她趕了出去。
卻沒人關注陸瑩,她的身份委實太低,就連老太太得知這個八字與陸瑩的一樣時,也撇了撇唇,隻覺得郭禾會是板上釘釘的太子妃,再不濟也是陳大人的女兒陳苒。
陸瑩根本沒關注外界的事,這一個多月她都有些嗜睡,小模樣也有些倦怠,直到陸琳興衝衝跑來尋她時,她還有些懵。
“三姐姐,太子妃的八字與你一樣,沒準太子妃會是你。”
陸瑩心跳不由快了一分,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個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