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陸瑩的心跳才逐漸恢複正常,她雖愛慕太子,卻沒昏了頭腦,平日也時常關注著太子,對他的行事風格多少了解一些,他公私分明,嚴於律己,又豈會在安王府約她?
陸瑩懷疑是有人假借太子名義引她出去,背後之人為何想將她約出去?等待她的又會是什麼?
陸瑩好奇歸好奇,並不想引火燒身,她將紙條揉成一團,藏了起來,甚至沒讓丫鬟前去查探。
吃席也沒食不言的規矩,貴女們聚在一起吃酒席時,時不時會玩一下行酒令,旁的桌就玩了起來,沈悅笑眯眯看向了劉婉晴,“劉姐姐,不然咱們也行酒令吧?”
劉婉晴是太傅之女,欽天監沒算出八字前,她最有望成為太子妃,秦臻一直將她視為勁敵。
她才學淵博,八麵玲瓏,在眾貴女中,人緣一直很好,她含笑看向了陸瑩,“陸小姐想玩嗎?”
秦臻聞言,不屑地撇撇唇,她最瞧不上劉婉晴虛偽的模樣,她若討厭誰,絕不會偽裝,劉婉晴卻最愛給自己披層皮,清楚她是想讓陸瑩出醜,秦臻要笑不笑地靠在了椅背上,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在場的都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貴女,陸瑩是因為準太子妃的身份,才被沈悅拉住,與她們坐在一桌。
她甚少出門,參加的宴會也不多,對這些貴女的了解,僅源於丫鬟的探聽,陸瑩十分謹慎,她也露出個笑,“我都可以,你們看吧。”
“那就玩吧。”
第一輪劉婉晴是令官,她出的不算太難,讓餘者每一人說出與“芙蓉”相關的詩詞,京城眾貴女打小飽讀詩書,就算才華不出眾的,也背過不少詩,念出相關詩詞可謂手到擒來,三輪下來才逐漸變難。
劉婉晴不著痕跡看了看陸瑩,本以為隨著時間的推遲,她會逐漸吃力,誰料,每次輪到她時,她都對答如流,第一個敗下陣來的反而是旁人。
劉婉晴有些意外。
陸瑩沒有刻意藏拙,幾日後她就要成為太子妃,她不想被人鄙夷,更不想拖太子後腿,起碼她要讓眾人知曉,除了身世低,旁的她並不差。
秦臻是新一輪的令官,她樂於看陸瑩和劉婉晴爭鬥,笑道:“陸小姐真是才思敏捷,學識淵博,我倒是想起來了,你母親乃前太傅之女,你的學問應該是母親教導的吧?不知你和劉小姐比,誰更厲害一些?”
她刻意出了個難的,其他貴女一一敗下陣來,最後果真隻剩陸瑩和劉婉晴,不待兩人較出高下,便有一個侍女匆匆走了過來,附耳在安王妃耳旁說了句什麼。
安王妃聞言,麵色一變,手中的銀箸一抖,竟是墜落下來,掉在了桌上,銀箸落桌發出一陣響聲,安王妃勉強扯出個笑,起身站了起來,對身側的眾人道:“我身邊的愛寵跑丟了,你們先吃,我離席片刻。”
她膝下有隻乖巧的金玉奴,一直有專人照料,又豈會無故跑丟?任誰都瞧了出來,這不過是托詞。
陸瑩離安王妃不算遠,也聽到了她的話,她不動聲色掃視了一圈,發現有位貴女缺席後,她心中不由一沉。
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陸瑩這一桌的行酒令沒再繼續下去,沈悅也焦急地站了起來,想跟上安王妃,卻被她斥責一句。
沈悅並非安王妃所生,她與安王世子都是從旁支過繼來的,如今隻是養在安王妃膝下,對這個母妃,她一向又敬又畏,也沒敢再跟上去。
她穩了穩心神,幫著招待起了貴客,又過了兩刻鐘,鐘璃聽到鄰桌一位貴女道:“陳姑娘怎麼還沒回來,去更個衣,怎地如此慢?”
她口中的陳姑娘,正是陳苒,八字與陸瑩相同,父親是正三品侍郎,手握實權。她與長公主之女安寧郡主交好,安寧郡主與秦臻一向不對付,陳苒就被拉去了隔壁桌。
安寧郡主對身邊的侍女道:“你去後花園尋一下。”
因落選了太子妃之位,陳苒最近心情都不太好,猜到她許是去後花園透氣去了,安寧郡主才有此吩咐。
“後花園”三字落入耳中時,陸瑩悄悄攥緊了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