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虞,你現在的一切不過是少主施恩,如今他要見你,你竟然敢拒絕?!”司檀一字一句,很是義正辭嚴。
隻是她看著太上葳蕤時,眼底帶著幾分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妒意。同樣是奴仆,憑什麼她就能拜入化神大能門下?她到底有哪一點值得少主另眼相待?
明明……是自己陪在少主身邊的時間更久!
若是自己能有這樣的機會,絕不會如容少虞這般忘恩負義……
司檀的眼睫顫了顫,艱難地將這樣的念頭壓下,抬頭冷聲對太上葳蕤道:“隨我去見少主!”
說著,伸手向太上葳蕤抓來。
既然她如此不識抬舉,就彆怪自己客氣了!
作為曾經在容玦身邊侍奉的婢女,司檀的天資當然不算差,有容氏資源栽培,她在一年前便得以築基。
司檀招式淩厲,全然沒有留手的打算,轉瞬之間,她的手便要落在太上葳蕤肩上。
勁風撲麵而來,太上葳蕤卻沒有動,她微一彈指,立時便有一道靈力刁鑽地擊向司檀右手穴位。
司檀瞳孔微縮,猝不及防之間,根本來不及躲閃。右手驟然轉來一陣酸麻,她的身形被迫止住去勢,踉蹌一下才得以站穩。
“你竟然築基了?!”司檀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太上葳蕤。
她不是隻有煉氣七重的修為嗎,何時築基了?宗門近日引動築基異象的,隻有一人……
司檀眼中驚色更甚,不,不可能!
容少虞築基,怎麼可能引動那般異象,她明明是個沒用的廢物!
司檀咬了咬牙,再次飛身而上。
太上葳蕤站在廊下,眼神微冷。她抬起手,周遭天地靈氣便爭先恐後地向她掌心彙聚而來,拂袖一揮,強大的靈力席卷而出,紫色的藤蘿花在枝頭晃動著,搖搖欲墜。
司檀重重地摔在洞門外,體內氣血翻騰,許久沒能緩過氣來。
她灰頭土臉地站起身,一抬頭,便遠遠對上太上葳蕤的目光,心下一寒,升起莫可名狀的恐懼。
被扔出門外的下場,足夠叫司檀長些教訓,不再貿然動手。原地待了片刻,她終於轉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泠竹的居處為垂星樓,就在日月殿外不遠,司檀回來時,容玦正與明眸善睞的少女相對而坐,微笑著聽她說近些時日發生的各種瑣事。
“少主。”司檀躬身向容玦一禮。
見她孤身一人回來,泠竹臉上忍不住露出幾分疑惑,她有些奇怪地道:“大師姐呢?”
大師姐前日不是已經回了宗門嗎?
司檀低著頭:“她不願來。”
這個答案讓泠竹更是茫然:“為什麼啊?每次容師兄來,大師姐不是都很高興嗎?”
司檀沒有回答,容玦看了她一眼,溫聲道:“你與人動手了?”
她心中一緊,連忙道:“是容少虞言語無狀,說什麼她不想見少主,婢子才會……”
容玦打斷她的話:“少虞如今是叔父的弟子,她想做什麼,不容你來置喙。”
司檀滿腹委屈,自己分明是為了少主,但在容玦麵前,她卻不敢反駁,隻能低頭認錯。
“容師兄,司檀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彆教訓她了。”泠竹抓著他的衣角撒嬌道,司檀陪著她在鏡明宗長大,情分自然不同尋常。
泠竹今年不過十五歲,臉上帶著幾分天真的稚氣,便是做錯了什麼,也叫人不忍苛責。
容玦便沒有再說什麼,隻對司檀道:“你退下吧。”
泠竹又看向他:“容師兄,大師姐不肯出門,難道是受傷了?”
她眼中帶著幾分真切的關心。
容玦對她笑了笑,神情溫和:“也未必是受傷,許是才回來,有些乏了。一會兒我代你去看看她便是。”
司檀站在垂星樓,有些出神地看著遠處,直到一陣腳步聲傳來,她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