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趁熱吃。”
“謝謝姐姐。”
王秀花忍不住打他一下,瞪著他:“都說了不要叫我姐姐,我比你還小十幾歲,你怎麼屢教不改,信不信我抽你。”
富貴淡淡地哦了一聲,不知有沒有聽進去,然後用筷子笨拙地夾起一塊筒骨放在她碗裡,誰敢信,他活了三十幾歲,連筷子都不會用,這幾天才學的如何執筷子,王秀花都忍不住懷疑他真是什麼癡傻兒,不過家裡有錢,所以什麼都不用他做,這一次摔到腦袋,反而讓他變聰明了。
她把筒骨給他夾回去,他剛剛大病初愈,吳大娘說得對,就他吐了兩回血,加上胸膛的傷口,真的流了不少血,喝點骨頭湯,吃兩塊筒骨補補身,身子好了,說不定也就能恢複記憶了。
“你吃吧,不用給我,這是吳大娘跟書雅給你吃的,我吃這些菜就好,這五花肉也有肉。”
“你吃,好東西。”
他又把筒骨夾給她,這人雖然固執,但好歹懂得知恩圖報,願意把好東西讓給她吃,不過為了他早日恢複記憶,王秀花又把筒骨給他還回去,在他還想要夾給她時,她就假裝冷臉:“怎麼回事,我的話你不聽了嗎?你說過你會聽話的,讓你吃你就吃,我不缺這一口吃的,你都躺了那麼多天,身子虛弱,書雅她們也是為你好,到時候你見著她們不要繃著一張臉,要多對彆人笑一笑。”
他就不敢動作了,撇嘴,覺得十分委屈。
“趕緊吃吧,天已經快黑了,油燈貴得很,晚上早早歇息就不用費油燈了。”
他這才慢慢吃起來。
王秀花曉得這人嘴刁得很,前幾日老嫌她做的菜不好吃,被她說過後,他是不敢這樣說了,也不敢嫌棄她做的菜,老老實實地夾菜,他一個吃白食敢有怨言,她才不會慣著他,她現在是一個人賺錢養兩個人。
吃飯的時候,她想到方才吳大娘跟書雅,書雅才十六歲,不過到了該挑選夫家,嫁人生子的年紀,書雅過來時明顯是精心打扮過了,穿了一件翠綠色的上衣跟牡丹花紋百褶裙,連好看的耳墜都戴上了,吳大娘平日裡是一個相對節儉摳搜的人,舍不得對人大方的,她卻舍得熬兩塊筒骨拿來給富貴,說明她看上富貴了,想讓書雅跟富貴有點什麼,可能也覺得富貴家世不錯,哪怕現在失去記憶了,保不齊哪一天又能重新想起來,到時候書雅能嫁到富貴家,吳大娘對富貴好是為了給書雅謀一樁親事,為了嫁女。
王秀花看向富貴,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三十幾歲的男人,說不定妻妾成群了,書雅才十六歲,黃花大閨女,怎麼瞧都跟書雅不是特彆般配,長相的話,這人長得也不是特彆好看,臉跟身子都有很多淡化的傷疤,那些疤一看就是小時候長水痘留下來的傷疤,全身都有,當時水痘肯定長滿全身了,反正算不上龍眉鳳目的大帥哥,隻能說勉強能看,比普通人要好一些,大概是養尊處優,不用勞累的緣故。
富貴頭埋得更低了,目光垂下,不敢看她,耳根子又泛紅,好吧,人失去記憶真的會變得純情,她就不信他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沒經人事,肯定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
“你淩晨不用跟著起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富貴不說話,默默扒飯。
過了一刻鐘,王秀花盯著他把那碗骨頭湯都喝掉後,她開始收拾碗筷。
夜深後,他們歇下。
又過去一天。
王秀花依舊在天沒亮就起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更何況她開的是隻在早上賣包子的包子鋪,在她穿好衣服後從屋內出來,見到院子裡有一道黑影,她嚇一跳,等定眼看清楚人後,她罵他一句:“你起那麼早乾什麼,不出聲站在院子裡,我半條命都被你嚇沒了。”
“姐姐給我飯吃,我得幫姐姐乾活。”
王秀花想讓他回去睡覺,又覺得這人決定的事情怕是不願意改,她也懶得多說什麼,也就隨他了,兩人一起忙活包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