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真的沒事,不用背我,這路不好走,你背我更麻煩,你力氣那麼小,背不動我的。”
山上的路不好走,她怕他背她,一不小心的話兩個人都摔了,還不如她一個人走,她有長木棍撐著,慢點走就是,她不大相信他有那麼大力,雖然他長得還算高大,比她高出一個腦袋,但平日裡他什麼活都做不了的樣子一直在她腦海裡。
“快上來!”富貴突然轉換成命令的語氣,不滿又夾雜著擔憂地看著她,“你真想你的腳廢了不成?以後走不成路了,你就是廢人了,你剛剛應該早點告訴我你的腳受傷了。”
王秀花莫名其妙被訓斥,她瞪大眼睛看著他,一生氣直接一巴掌上去,拍了他的後腦勺一下,“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那麼大聲乾什麼,我可是你的恩人,是我受傷又不是你受傷,你那麼暴躁乾什麼,是我自己想受傷的嗎?這不是意外嘛,你吼什麼吼。”
“上來吧,我能背你,還有很遠,你再走下去的話,腳傷就更嚴重了,治不好的話怎麼辦,你以後就成瘸子了。”他這才緩下語氣,又露出一絲委屈,摸了摸自己被拍了一巴掌的後腦勺,不敢再那麼大聲說她。
王秀花想了想,他說得在理,這古代的醫療技術沒那麼好,走下去怕是還要一個時辰,她的腳實在疼得受不住,她示意她背筐,他再背她,就這樣,她爬上了他的背,兩人下山。
下山時,她不忘提醒一句,在他耳邊說道:“你不要把我摔了,摔了的話,我就把你趕出我家,你回祠堂那邊住。”
富貴淡淡地嗯了一聲,其實心猿意馬,他隻感受到身後的人緊緊地貼著他後背,甚至能感覺到她柔軟的胸.脯也在貼著,她又湊在他耳邊說話,溫熱的氣息近在他耳邊,他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男女授受不親,她就這樣隨意地貼著男人的後背,此女一點都不檢點,想法轉瞬即逝,快得讓他抓不著,他此時此刻更多的是覺得後背灼熱,仿佛有一大暖爐在炙烤著他,想讓她彆貼那麼緊,又貪戀這種感覺。
王秀花哪裡曉得富貴在想什麼,她見他走了一會兒後就額頭冒汗,她拿出手帕隨意地給他擦了擦汗水,畢竟她受傷,要人家背著下去,總不能心安理得地什麼都不做,擦擦汗水代表她也付出一點努力了。
一個時辰的路程,他們中間停了五次,讓他停下來歇息一會,從一個時辰變成兩個時辰,天色漸暗,臨近傍晚,他們才回到村子裡,她指使他背她到田大夫藥鋪那邊,田大夫給她敷了藥草後他們才回家,富貴全程也沒有抱怨。
時辰不早了,她隨便煮一鍋飯,放上四個雞蛋,再把醃好的泡菜跟酸蘿卜拿出來,就當是今日的晚飯了。
“今晚就隨便吃點,我們都累了,那些蘑菇,我明日再收拾,你吃好之後就先去洗澡吧。”
富貴難得沒有抱怨飯菜不好吃,老老實實地吃飯。
兩人安靜吃飯時,門外頭傳馮大嬸的聲音,王秀花這才想起來他們沒跟馮大嬸說他們已經回來了,她高聲回馮大嬸的問話,告訴她他們回來了,讓她不用擔心。
曉得人回來的馮大嬸也很快走開。
富貴又皺了皺眉,覺得鄉下人有些粗俗,女子哪能這麼大聲說話的,他腦子裡閃過鄉下人這三個字,又意識到不對,他為何會說鄉下人,他自己是誰,他想細想,可是一想腦袋就疼,他便隻能放棄。
吃完飯後,他見姐姐站起來都艱難,他便攬過收拾碗筷的活,碗筷洗好之後,他才去洗澡,夏日用涼水洗澡,他也覺得哪裡不對勁,手提的黃銅燈籠油燈放在一旁,等他洗好之後,他把油燈留在浴房裡麵,回到他自己房間,他又點了一盞油燈,一盞油燈其實還不夠亮,燈光昏黃,他坐在床上看自己的兩隻腳底,發現冒出幾個水泡,今日的路走太多了。
他不知如何處理這種水泡,下意識去找姐姐幫忙,一出房間,見姐姐拿著乾淨的衣服正準備往浴房那邊走去,她單腳走路,走起來顫顫巍巍的,他連忙過去扶著她。
“沒事,在家我能自己走,你不用扶我,你去幫我把浴桶的水滿上。”
富貴還是扶她到浴房,然後再幫她拿水。
王秀花又指使他幫她拿一個矮墩子,她坐著洗澡,左腳已經被田大夫快裹成粽子了,還敷了搗碎的藥草,她不可能一隻腳站著洗澡,隻能是坐著洗頭擦身,見浴房裡麵已經放著一盞油燈,便知道是富貴留下來的,他大手大腳慣了,她晚上用油燈都是要提著油燈,油燈跟著自己走,從房間到院子或是到浴房,都是隻點一盞油燈,而不是將油燈放置在某個地方默默燃燒。
油燈用的油脂可不便宜,一般人家晚上輕易不點燈,實在不得已才點上一盞,或是直接在鐵爐子裡燒火用來照明,柴火比油脂要便宜得多,去山上去撿就可以了。
富貴好日子過多了,下意識的鋪張浪費讓她很是無奈,今日太晚了,她也就不說他了,她花了快兩刻鐘才從浴房出來,頭發濕潤地披散著,一出來見到富貴還站在院子裡,她催促他快去睡覺。
“我的腳上長了水泡,很疼。”
“那你自己把它們挑破,把裡麵的膿水擠出來,再拿創傷藥膏抹一抹,過一會兒應該就不疼了。”
“我不會弄,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