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除夕夜。
雖說近幾年的春晚拍的都非常之無聊甚至可以說是垃圾,但是年輕人們聚在一起仍會放春晚,至於看不看是另一回事。
黎苒冬一行人就是如此。
他和好友們約了飯,除夕夜還沒回家過年的聚在了一起,他是組局人,自然是在他家。
小青年們點了燒烤啤酒,拿春晚作背景音樂,幾個人玩著捋不清邏輯的劇本殺你一句我一句鬨翻了天,掰扯邏輯掰扯的幾乎吵了起來,這是個暗凶本,玩到最後大家才發現凶手本人連自己的身份都沒認出來。
唯一奇怪的就是在這期間黎苒冬莫名其妙收到一個電話。
他以為那是騷擾電話,想等等再接,但是電話沒過多久就自己掛了。
他想,這些詐騙分子真是勤勞工作,大年三十了還想騙錢,精神可嘉。
黎苒冬被春晚聒噪的音樂和充滿流量明星的無聊小品吵得腦子轟轟響,趁著好兄弟準備開下一把阿瓦隆的時候就找了個借口溜下了樓。
也不是不想參與其中,他就是想出來透透氣,順便感受一下城市裡的除夕夜的獨特氣氛。最近幾年城市裡管得嚴,禁止煙花爆竹,年味淡了不少,唯一算得上喜慶的是每家掛的彩燈。
五顏六色,把各家快裝飾成了迪斯科舞廳。
看來由於疫情不少人選擇了就地過年,城市沒有了以往的冷清,萬家燈火通明,他站在小區樓下,四周被高樓大廈包圍,萬家燈火璀璨於深夜中。
他在小區裡隨便轉悠,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條小巷邊,這條小巷是當初建樓的時候規劃不當,多出來一截空地,窄窄地成了條巷子,很多居民在裡麵停放自家自行車電動車。
他自覺走了不遠,想再走回去,結果卻聽到了一絲哭聲。
哭聲很輕,但是他的聽力一向很好,捕捉到了這點微弱的聲音,也不算是哭聲,像是歎氣的聲音。
他找了一圈沒發現聲源,最後在那個小巷子裡找到了一個坐在地上的人。
那人抱著膝,下巴擱在膝蓋骨上,半張臉埋進去,身子的微微顫抖,如果不是地上的影子幾乎看不出來。他的衣料單薄,小巷子裡的穿堂風吹的他的衣服貼在他身上,空空落落。
黎苒冬吃了一驚,蹲下望著那人。
“你···沒事吧?”
那人沒有反應,如果不是在哭,黎苒冬真的會覺得他睡著了。
他尷尬地望著地麵,正想組織點語言勸勸他,結果在地上看到一個瓶子和半瓶礦泉水,瓶子已經空了瓶,敞著口躺在地上。
他掏出手機打開閃光燈,仔細看了看那瓶子上的標簽。
——結果差點把他嚇出心臟病。
上麵儼然寫著“□□”四個大字。
黎苒冬的母親年齡大了總是睡眠不好,要麼就是睡不著要麼就是早醒,於是他的父親就帶她去看了醫生,那時候開的藥就是□□,他的母親床頭就有這瓶藥。
這可是安眠藥啊!!!!!
黎苒冬不敢再多想了,他還來不及思考這個人為什麼大晚上跑巷子裡一個人自殺,還是在除夕夜,他直接一手抱起那人一手拿出手機打開打車軟件打了車,他臂力不大,隻是因為那人太瘦了,一種病態的瘦,幾乎皮貼了骨頭。
除夕夜的車不好打,他抱著那人足足等了將進二十多分鐘才打上車,跟司機說明情況以後司機便以幾乎飛行的速度奔向醫院,他也能稍微喘口氣,跟朋友報了備。
那人上車的時候也不肯離開他的懷,瘦骨嶙峋的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角,他也不好意思把人放下,隻能一直抱著。
他用手機搜“吃了一瓶安眠藥大概多久才會死”“吃一瓶安眠藥能死嗎”等問題,剛剛打車耽擱了時間,他真的害怕這個人就這麼送了命,說不定到時候還得攤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