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也從食堂出來徑直去了趟教學樓。
高秀芸是她們係主任,也是芭蕾舞專業的資深教授。
室內冷氣打的足,高秀芸在複盤上周考核的視頻,見紀也來,隨意指了指讓她坐下。
“咱們學校校慶快到了,這事兒你知道吧?”
紀也點頭,“知道的。”
高秀芸笑,拍了拍紀也的肩膀,“這次考核視頻我看了,你表現的很好。”
“你是真的很有天賦。”
A大是綜合性大學裡鮮少有舞蹈專業的學校,這麼多年迎來送往,身體條件好的學生比比皆是,像紀也這樣有舞蹈修養的女生卻不多。
高秀芸是真的惜才。
紀也臉被曬的有些紅,紮著的馬尾鬆散,笑起來明媚。
“謝謝教授。”
“校方也看到了你的表現,所以想請你配合這次校慶宣傳冊的拍攝,讓我來問問你的意見。”
“宣傳冊?”紀也問。
“對,校方很重視此次的校慶,不止咱們學校,到時還會邀請一些領域內出色的師兄師姐返校。”
“我幫你問了,大概也隻要騰出半天的時間,不會影響課程。”
紀也垂眸,沒應聲。
高秀芸知道她平時低調,並非張揚的個性,合上電腦說:“不用有壓力,這是好事,你如果實在不願意,我替你回絕了就是。”
聽她這樣說,紀也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了想:“沒事的教授,我去。”
高秀芸見她同意了,點點頭。又和她說了兩句就讓她回去了。
就在紀也轉身準備出門時,高秀芸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出聲喊住她。
“對了,這次配合拍攝的除了你,還有一位外語係的學長。”
紀也聞言頓了頓。
她回過頭,下意識問了句:“外語係?”
“對。”高秀芸點頭,“外語係的江讓,你應該知道的吧?”
“……”
高秀芸後來說了什麼,紀也沒聽清。
直到她從教學樓出來,腦袋還暈乎著,心裡也是七上八下。
回到宿舍,邱恬幾人正在午睡,紀也輕手輕腳地爬上床。
寢室裡開著空調,風很大冷氣卻不足。
紀也的腦袋一點點往下鑽,而午後這顆躁動的心,儘數被她蒙進薄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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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後接著舞韻課,結束就是小組排練。
許佳琦也知道不能再缺席,否則整個組的動作都銜接不上。
不過她落了好幾次,動作記不熟。
紀也組的人隻好帶著她一遍遍配合,兩個小時下來,渾身都濕透了。
紀也脫下舞鞋,看了眼時間,準備回宿舍。
許佳琦幾人還沒走,她們靠在牆邊,圍著她問東問西。
“琦琦,你不是說江讓會來接你下課的嗎?怎麼沒看到啊?”有女生問她。
許佳琦笑著說:“他們係最近很忙,我剛剛問他了,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啊,好羨慕啊。”
“快跟我們說說,和這麼帥的帥哥談戀愛是什麼感覺呀?”
許佳琦見幾個女生眼神中閃著羨豔的光,嘴角一時揚的更高。
“這個要我怎麼說啊……”
紀也拿起包,表情淡然地越過她們。
走出教室,她的步伐放慢,想起了今早高秀芸那句:“有機會的話你提前和江讓認識下”。
心頭微窒,紀也看了眼樓梯儘頭,隨即快步離開。
她們寢室裡除了邱恬,還有兩個女孩不是舞蹈係的。
楊曉凡和姚圓都是外語係,紀也回寢室時大家都在。
難得四人都有空,邱恬提議晚上去學校外的商圈吃麻辣火鍋。
楊曉凡前幾天剛分手,心情不太好,坐在桌前刷A大論壇。
“要我說學校論壇的人都閒著沒事乾,憑江讓那樣的能對許佳琦上心?”
她正好看到論壇裡有人拍了中午江讓和許佳琦在食堂的照片。
“你怎麼知道?”邱恬問。
“江師兄這種高嶺之花,你以為是路邊的野花誰都能采啊?你見他交過很長時間的女朋友嗎?”
邱恬想了想,“好像沒有欸。”
楊曉凡放下手機:
“所以說像他這樣的男人,看似多情實則最是無情。”
“我看許佳琦那樣應該挺粘人的吧,要不要打賭五毛錢,我猜江師兄忍不了一周。”
“真假的,楊曉凡,你是想騙我錢吧!”邱恬喊了聲。
楊曉凡切了一聲,“有病,騙你五毛錢。”
邱恬大笑。
就是紀也聽到了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姚圓:“可是許佳琦很漂亮啊,說不定會不一樣呢。”
楊曉凡不以為然,用下巴覷了覷紀也,“還能有咱們寢室這位漂亮?”
陡然被點名,紀也紅唇張了張,一臉懵。
楊曉凡見狀攬上紀也的肩膀,笑道:“差點兒忘了我們小也是舞鞋一穿誰也不愛,姐就喜歡你這樣的,男人那都算個屁!”
紀也莫名苦笑一聲。
“去去去,你少影響我們家小也,失戀的女人這兒不太正常。”
邱恬推開楊曉凡。
四人笑著插科打諢,半小時後一道走出女生宿舍。
A大離附近的商圈不遠,街頭有家地道的四川火鍋,眼下正值飯點,人頭攢動,紀也她們到時剛好還有一桌位置。
這家店性價比高,頗受學生歡迎,大廳裡坐了一半都是A大的學生。
甫一走進店內,就是撲鼻而來的花椒味,和一個個冒著熱氣的沸騰鍋爐。
來往的人多,紀也幾人跟著往裡走。
走到一半,上鍋底的服務生大聲吆喝,紀也趔趄,退了兩步,後背不經意撞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混合著火鍋的鮮辣味,空氣中隱約還有淡淡的煙草味,不難聞,堂而皇之竄入鼻息。
紀也微怔,忙不迭回頭說了句:“不好意思……”
話音剛落,四目相對,撞上的是雙邃暗的黑眸,一如既往的慵懶肆意。
紀也心尖一顫。
江讓穿著黑色短袖,雙手插兜,他人長得高,紀也168的個子在女生裡算高挑的,卻也隻堪堪到他下巴處。
他眼底有幾分不耐煩,眉頭微蹙,偏頭睨了眼匆匆而過的服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