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其他人都還沒回來。
初夏自然不等她們,先抓緊梳洗一番上床躺下來。
雖然白天忙了一天挺累的,但躺下來後她沒有立即就睡。
白天忙的時候沒時間閒下來想那麼多,現在身邊沒有其他人,躺著的時候全身都得到放鬆,腦子便自然活躍了起來。
她躺在夜色中慢慢地眨著眼。
腦子裡想的自然還是和多出來的那本小說內容有關。
經曆了合夥和讓老師這兩件事,她現在越發肯定小說內容是真的了。
而現在的情況是,她知道了小說的全本內容,覺醒了自我意識,但涉及到與韓霆有關的主要劇情時,她還是受原來的設定束縛。
在韓霆麵前,她拒絕不了他對她提出來的要求。
不過,通過這兩次也可以知道,林霄函能幫她解除這種禁錮。
第一次她是看著林霄函的時候說出了拒絕合夥的話,第二次也是他突然出現,她才說出了拒絕把老師讓給蘇韻當的話。
她揣摩著想,是不是因為林霄函和韓霆天生對立,一輩子都不對付,到最後更是針鋒相對有你無我,所以林霄函才會影響設定對她的束縛?
小說裡有個人體磁場的說法。
如果把這個說法搬到她和韓霆、林霄函身上,那就是林霄函身上的磁場會影響韓霆身上的磁場給她帶來的影響。
按這個思路往下想的話,那是不是她隻要多接近林霄函,多吸取他身上的磁場能量,以此來抵消韓霆在她身上留下的磁場能量,她就可以慢慢擺脫韓霆對她的影響?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就不能再像今天這樣,做什麼事都避免和林霄函在一塊,能離他多遠就離他多遠。她得接近他,多和他在一塊,並且是離得越近越好。
想到這,再想到林霄函那張臉,初夏臉上表情一衰。
就林霄函那樣的人,到底誰會想不開去接近他,和他多相處啊?
初夏在心裡權衡,被原文設定束縛走劇情,把自己的一生和所有的家底都奉獻給韓霆,和接近林霄函相比,哪一個更能接受。
很明顯,當然是後者更能接受了。
她又不需要對林霄函怎麼樣,隻要靠近他就可以了。
於是初夏這便又深吸一口氣給自己打氣。
隻要能擺脫小說設定對她的束縛,彆說隻是在空間距離上接近林霄函,就是讓她每天管他叫哥哥,她都叫!
當然了,這些也都是她自己的推測。
她打算接下來先試一下,儘量多呆在林霄函身邊,看是不是會有什麼變化。
這麼想好,初夏心裡也就暫時放鬆下來了。
恰好這時其他人回來了,說著話梳洗,宿舍裡有些熱鬨起來。
這兩天初夏舉動十分“反常”地做了這麼多事,和她們之間已經產生了隔閡,而且她也睡下了,所以便沒有和她們打招呼。
李喬她們自然也沒有和初夏打招呼。
權當宿舍裡沒有她這個人,梳洗的時候聊自己的天。
顧玉竹解開辮子梳頭說:“一想到明早起來要去上工追肥,我就頭大。”
李喬接著話她的話說:“誰頭不大啊,臭得要死。”
顧玉竹這又拉長了語調,“還是人家命好啊,以後不用乾這些活了。”
這話指的誰很明顯,李喬繼續接話說:“命好的可不止她一個,蘇韻有韓霆護著,每天雖然也去田裡,但根本沒乾什麼活。”
陳思思忽又小聲接上話:“你們說,韓霆對蘇韻那麼好,初夏又什麼都聽韓霆的,韓霆有沒有可能讓初夏把當老師的機會讓給蘇韻?”
顧玉竹:“讓給蘇韻也是應該的,從能力上來說,蘇韻更適合當老師。而且讓給蘇韻的話,蘇韻跟我們是合夥的,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李喬聽了這話點頭。
現在雖然每天韓霆都會幫蘇韻把她的活也乾了,但他掙的工分是不多記的,蘇韻掙的工分很少,算是一直在拖他們的後腿。
如果蘇韻當了老師,有固定工資領,拿工資入夥,確實是好事。
話聽到這裡,初夏沒忍住出聲說了句:“彆做夢了,我是不會讓的。我的機會是我自己辛苦掙來的,不會讓給隻想著不勞而獲的人。”
聽到她說話,李喬、陳思思和顧玉竹同時一愣。
然後陳思思笑出來道:“初夏,你還沒睡啊?”
初夏:“正要睡。”
陳思思臉上浮過尷尬。
顧玉竹不覺尷尬,出聲說:“你辛苦的是在地裡乾農活,和當老師教書有半毛錢關係嗎?你會乾農活等於你會當老師嗎?”
初夏:“是啊,村裡就是這麼評的,大隊乾部就是這麼認為的,你不爽可以去找大隊書記和大隊長抗議啊,有本事讓他們把當老師的機會給你啊。”
啪!
顧玉竹氣得把手裡的梳子猛拍在桌麵上。
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強有力反駁的話,於是忍著氣又把梳子拿起來了。
陳思思這會沒能忍住不說話。
她笑著小心試探著出聲問:“初夏,你這兩天是怎麼啦?怎麼突然變得這麼……”
初夏自然知道她下麵要接的應該是“尖酸刻薄”之類的詞。
沒要陳思思直白地說出來,她回答道:“沒什麼,隻是突然想明白了一句話,人善被人欺,不想再當軟柿子和冤大頭了。”
眼前的事實也證明了。
默默付出的人,越是付出的多,彆人越會覺得理所當然。
得不到回報且不說,有一天突然不想付出了,還會被批評挑剔加指責。
陳思思又笑一笑,沒再往下說。
剛好蘇韻這時回來了,陳思思忙轉頭和她打招呼,結束了和初夏之間的對話。
接下來四個人都沒再提有關初夏的話題。
她們聊了點彆的,宿舍裡的氣氛很快就又輕鬆起來了。
顧玉竹梳好了頭發。
上床的時候日常抱怨說:“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每天都想家想得受不了。”
李喬又接上她的話,“估計是沒個頭了。”
顧玉竹躺下來歎氣,“難道我們真的要在這裡過一輩子嗎?”
每天田裡來地裡去,吃不好睡不好,沒有玩的地方也沒有電,每天除了乾活也就能閒說上幾句話,真是過得毫無希望。
陳思思又道:“戶口都遷過來了,應該是的吧。聽說很多老知青都在鄉下結婚生孩子了,根本回不去。”
顧玉竹重重呼口氣,“反正我不可能在鄉下找人結婚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