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肯定給我們留了的。”許家的經濟情況決定了他們家不可能經常吃大魚大肉。即便許茹和許國慶相較於其他孩子而言,吃到的好東西已經不算少了,兩人依舊饞肉饞的厲害。
尤其是兩人早就習慣了,家裡的好東西一律歸他們所有。以至於兩人根本不相信,許槿竟然會吃獨食,買了牛肉後,全都填進自己肚子裡。
這樣的想法之下,兩人就開始翻箱倒櫃,結果把廚房放了個底朝天,到最後不得不接受,除了那吃剩下的小半拉燒餅裡的牛肉渣,許槿根本沒有給他們留丁點兒牛肉。
兄妹倆麵麵相覷片刻,許國慶惡狠狠的把手裡的書包摔到地上——
許槿是不是中邪了!他可是家裡唯一的男人,結果許槿買了牛肉,竟然不讓他吃,而是一個人偷吃乾淨?
氣得直接衝到許槿住的廂房那邊,抬腳要踹門時,不期然想起早上挨的那一棒槌,許國慶又悻悻然把腿放了回去,卻是抬手就用力拍門:
“許槿,你給我起來!你竟然敢一個人吃獨食……”
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房間裡的許槿冷聲打斷:
“滾!”
“你叫我滾?”許國慶大怒——
許洪生之所以會事事順著許國慶,除了他真心稀罕男孩子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萬一許國慶不喜歡這個家,再鬨著回許根生家。因此但凡許國慶有一點兒不痛快,許洪生就會把家裡惹了他的孩子狠揍一頓。
許國慶漸漸的也習慣了稍有點兒不如意,就拿“回親爹媽家”這樣的話來要挾。
這麼多年了,隻有他威脅家裡人說要回自家的,還從沒有人敢讓他滾。
氣急了的許國慶,再也控製不住脾氣,到底收回手,換成了腳踹:
“你敢讓我滾?你他媽的滾還差不多,你馬上就要嫁出去了,這個家是我的,和你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許槿今天睡得夠久,雖然躺在床上,其實一直清醒的很,她隻是暫時不想搭理許國慶,沒想到許國慶還蹬鼻子上臉了。
要是從前的許槿,自然不會說什麼,現在的許槿,卻是一點兒不會慣著他。這會兒棒槌不在身邊,笤帚疙瘩倒是就在床前搠著呢,許槿隨手抄起來,拉開門,二話不說,朝著許國慶劈頭蓋臉就抽了過去。
許國慶明顯沒想到,許槿忽然變得這麼暴力,一言不合就開打,下意識伸手去擋,胳膊上頓時挨了好幾下。慌慌張張的往後退時,又撞到了雞籠,隨著雞籠歪倒,裡麵的雞全都飛了出來,有撞到許國慶臉的,有從他腋下飛過去的,最離譜的是有一隻竟然還飛到了許國慶的頭上,抓著他的頭發“咕咕咕”叫個不停,最後留下一灘雞屎飛走了。
許國慶又是疼痛又是委屈又是憤怒之下,用力拽住許槿的笤帚疙瘩大聲嚷嚷起來:
“許槿你是不是想死啊……你再敢打我一下,我就回我親爸媽那兒去,讓許家絕戶……”
許洪生活著時,可是最怕有人說家裡是絕戶頭的。許槿之所以會對他那麼好,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爸爸之前可是經常說,男人才是家裡的頂梁柱,耳濡目染之下,許國慶一直認定,要是沒了他支撐門戶,這個家早就散了,作為家裡唯一的男丁,他就注定該被所有人都捧著。
一句話出口,許槿果然停了手。
許國慶越發覺得自己猜對了,又恢複了之前對著許槿時頤指氣使的態度:
“我要是走了,你就是跪下磕頭,我也不會回來了,趕緊去給我做飯,我興許還會改變主意,對了,我要吃牛肉,現在就吃……”
還想著許槿肯定會馬上低頭道歉,然後去外麵給他買牛肉或者做好吃的時,許槿終於開口了:
“成啊,你可要說到做到,現在,就從這個家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