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個戰友特意打電話過來,說是從他兒媳婦口中意外知道這個,激動的不行,盛情邀請他也一起過去坐坐,兩家成不成親家沒關係,老戰友怎麼也得見見。
瞧見走過來的許槿,李父也笑著點了點頭。說起來他也是好幾年沒見過許槿了。之前聽老婆嘮叨過,說是好好的女孩子,硬是被許家沉重的負擔給折騰的沒個人樣了。現在瞧著,許槿果然瘦的厲害,就是精氣神還好,尤其是眼睛看過來時,充滿著自信,舉手投足間沒有一點兒小家子氣,大大方方的看著很舒服。
“叔叔好。”許槿笑著跟李父打了招呼,隨即被李瑩一把拉到後車座上坐下。
李父收回視線,神情無疑很是滿意——
女兒是個沒什麼心機的,許家這丫頭瞧著還好,不是那種為了鑽營才圍著女兒轉的。
出發的早,車子到省城時,也就九點多一點兒。
三個人從車上下來,李瑩的哥哥李勇和嫂子譚雲已經在等著了。
車子停下那會兒,譚雲正和李勇小聲說話呢:
“昨天媽和我打著電話時,突然就斷了,我聽媽的意思,瑩瑩剪得發型不是太好……”
昨天婆婆正說到小姑子出去理發了,說就是小鎮上一個破舊的理發店,按照婆婆的說法,理發師雖然是小姑子的同學,卻沒有去正經學過理發,就是去市裡當過一段學徒,然後就開了那個店。
會去那個店理發的,也就是農村那些老娘們,反正價錢不高,比起村裡的剃頭匠手藝也好些……
正說著呢,就聽見婆婆一陣驚呼,然後電話就直接掛斷了。譚雲心裡還尋思呢,心說小姑子該剪了個多可怕的發型啊,竟然把做了多年婦聯工作,什麼稀罕事兒都見過的婆婆嚇成那樣。
正說著呢,就瞧見一輛車停下來。看是公公從前麵下來,李勇和譚雲趕緊迎過去,下一刻後麵車門也打開,李瑩和許槿也從車上下來。
“瑩瑩?”譚雲明顯就愣了一下,傻傻的瞧著小姑子,視線黏在李瑩的發型上,幾乎移不開眼——
小姑子這發型也太漂亮了,這洋氣的樣子,就是省會也不多見。虧她之前還有些忐忑,覺得男方條件那麼好,擔心人家會嫌小姑子土氣,現在瞧著,哪裡土氣了,根本比她這個土生土長的城市人瞧著還時髦呢。
“嫂子,”李瑩笑著和譚雲打招呼。
“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譚雲神情驚喜,好一會兒想起什麼,晃了晃手裡的化妝包,“你說的那些東西,我也幫你帶來了。”
之前許槿說會幫李瑩簡單化個妝,就是這個年代,有化妝意識的人少得多,許槿也好,李瑩也罷,根本就沒有相應的東西,就是譚雲,也是找在劇團的朋友,才借來了許槿說的這些。
“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麼啊?”
“許槿說,簡單的幫我化個妝。”李瑩大大咧咧道。
“化妝?”譚雲先是一愣,神情間寫滿了不讚成——
化妝這個詞兒,她不是沒有聽說過。比方說前段時間,下屬單位負責代表本單位演講的那位女同誌就鬨了個笑話,為了演講時,顯得精神些,特意找人幫著化了妝,結果剛站上主席台,就惹得評委不高興,硬是給她打了個史無前例的最低分。最後評論時更是直言不諱,說女同誌的嘴唇摸得就跟吃了死孩子似的,就差說道德敗壞了。
叫譚雲說,小姑子這個發型已經做得很是完美了,完全沒必要再去化什麼妝,畢竟男方家也是那樣很傳統的家庭,真是化的和妖怪似的,難免會得不償失。
隻她是當嫂子的,不好當著外人對小姑指手畫腳,至於說李父和李勇,明顯對“化妝”這個詞還有些懵懂,正和司機那邊交代事兒。
許槿左右看了看,拉著李瑩就進了旁邊一個瞧著相對而言高端一些的飯店。
“哎……”譚雲愣了下,心說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家酒店,是省城前年招商引資過來的連鎖酒店,才開業半年,因為裝潢太過奢侈,菜品酒水不是一般的貴,一般人根本不敢進,結果倆丫頭竟然就這麼大喇喇的進去了。
正愣神間,李勇父親也跟車上的人交代完了,轉身沒瞧見李瑩和許槿,就有些奇怪:
“瑩瑩和小槿呢?”
雖然不讚成,李瑩也沒好意思拆小姑子的台,還幫著打了個掩護:
“她們去衛生間了。我們也進去吧。”
也是巧了,男方約定的相親地點,就是在這家酒店。
讓李勇先帶著李父過去,她則緊張的站在大廳裡等著——真是瑩瑩被她那朋友化成了妖精似的,自己怎麼也得押著人過去把臉給洗乾淨。不然彆說男方會笑話,就是公公那樣的古板人,也會收拾小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