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晉宣帝將小皇後打橫抱起,一邊低頭親著一邊抱到殿內,而她像是怕掉下來,牢牢勾著皇帝的脖子。
這般親密相擁的姿勢,宛若連體兒,待走到長桌一側,晉宣帝順勢將人擱在上頭,托著腰親得愈發纏.綿。
不同於方才在池邊欄杆,現下這張書桌,正對著屏風。
從屏風框邊的鏤空處,司馬濯可清晰看到桌邊的一切,包括小皇後酡紅的臉頰,被動又笨拙地承受著久經風月老男人的撫弄,一雙烏眸含著一汪水兒般,青澀眉眼間流露出的媚意,如同羽毛撩撥著男人的身與心。
司馬濯死死盯著那張春色滉漾的眉眼,喉頭乾啞。
原來私下裡,卸去那層裝模作樣的端莊,她在父皇麵前竟是這副模樣,乖得像小貓兒。
就連叫聲也似小貓兒,嬌嬌弱弱,斷斷續續。
恍惚間,似有一根纖細棉線纏住他的心臟,隨著那交疊身影的動作而扯動,深深陷入肉裡,帶著無法忽略的不適。
紗燈內的燭光不知晃耀多久,忽的一聲清脆的“叮”聲在呼吸混亂的殿室內響起。
司馬濯眉心一跳。
那邊廂雲綰也嚇得抖了下,細白手指揪緊男人的衣襟。
“彆怕。”晉宣帝低啞安撫:“是小十六的簪子掉地上了。”
“陛…陛下……”雲綰細細的嗓音透著些哭腔:“發髻弄散了,待會兒還要回宴上……”
“無妨,朕替你挽發。”晉宣帝俯身親親她緋紅的臉頰,隻覺愛不釋手:“你知道朕會挽發的,不是麼。”
雲綰羞怯唔了聲,但還是不放心地往玉簪掉落處看去,今日這玉簪是她挺喜歡的一枚,若是碎了,怪可惜的。
不曾想剛轉眸,恍惚看到屏風後有一道影子閃過。
雲綰霎時渾身繃緊,晉宣帝悶哼,按住她的肩:“疼了?”
“不…不是。”雲綰緊緊攀著他的肩,烏眸驚詫地盯著昏暗燭光後的那扇屏風,嗓音發顫:“那邊好像有人?”
晉宣帝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一扇屏風靜立,許是後頭的窗開著,有風吹入殿內,幔帳的穗輕晃兩下。
“你太緊張了,那是風吹的影子,此處隻有你我,並無旁人。”
晉宣帝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
他知在此處不合時宜,亂了規矩,一開始倒也沒這念頭,隻想著與懷中嬌嬌親昵一會兒,許是酒水作用,又或是醉酒後的小皇後格外誘人,親著親著便遏不住身上的火。
與她在一起,他好似也變得年輕,回到十七八歲孟浪的年紀,忽的就生出放縱一回的心思,這才將人抱到桌邊行了這事。
雲綰仍是緊張,晉宣帝也不大好受,愈發溫柔哄著:“乖,抱緊朕,很快便好了。”
雲綰的注意力很快被身前風月拉回,意識又顛了個破碎。
到底是在外頭,不能全然儘興,草草要了一回,晉宣帝替雲綰整理好衣袍發髻,便帶她離了水榭。
門再次合上,室內的蠟燭積了厚厚一層燭淚,空氣中仿佛還彌漫著那令人厭惡的綺靡氣息。
在那月光都照不進的屏風後,鬼魅般晃出一道暗紫色身影。
他走到那張淩亂的長桌前,眸光閃爍。
方才,便是在這張桌上。
這桌上可還殘留她的體溫?
伸出手的刹那,司馬濯濃眉皺起,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他臉色陡然變得陰沉。
修長的手掌緊握成拳,死死貼在背後,牽動著右肩傷口,指關節都泛了白。
惡心。
他想,不知是在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