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柚抬腳往府裡走,“不知。”
“那長皇子跟太君後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抱上長皇子呢?”白妔終於擠開蘇虞,眼睛明亮有神,滿滿的求知欲。
但凡這個勁頭用在科考上,她白妔想考不上狀元都難。
蘇虞站在譚柚的另一邊,隔著譚柚用扇子輕輕拍白妔的手臂,發表自己的看法,“我覺得可能是一山不能容二虎,父子矛盾積攢已久,就像我娘天天看我的眼神,嘖嘖,如果不是親生的……”
她緩慢搖頭,表示後果慘不忍睹。
“那是你不乾正事,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女兒,也想抽你。”白妔翻白眼。
“哎呦,說的好像您白大少乾了什麼正事一樣,”蘇虞扇子呼呼往臉上扇風,抬起下巴挑眉問,“中舉人了嗎?中進士了嗎?進翰林光宗耀祖了嗎?”
她音調一聲高過一聲,最後扇子直對白妔腦門,指指點點,“都沒有,那你哪來的臉說我。”
譚柚聞言也看向蘇虞,覺得她這個句式不錯,“中舉人了嗎?”
蘇虞,“……”
“中進士了嗎?”
蘇虞低頭心虛,“……”
“進翰林光宗耀祖了嗎?”
蘇虞跑過去跟白妔抱在一起,都沒有。
她哀嚎起來,“師傅彆念了,徒兒知錯了!”
兩人抱在一起,反倒是旁邊的蘇婉好奇地問譚柚,“阿柚,你怎麼一早便進宮了?”
蘇虞跟白妔耳朵瞬間豎起來。
譚柚歎息,“你們這些消息都是從哪裡探聽來的?”
怎麼次次都要落後一截,八卦聽戲都趕不上熱乎的。
蘇虞摳著扇子,“我娘聽彆人說的。”
蘇白兩家都不在昨天的宮宴邀請名單裡,僅僅一個三品及三品以上官員,就能刷掉很多人。
同時蘇白蘇消息落後,也說明蘇白兩家不在政治中心,這才接觸不到宮裡的第一消息,甚至因為沒有攀附彆的大臣,從而導致她們信息延遲。
譚柚覺得這三人就是在用2G的網去刷新5G的消息,明知道會延遲,但還是抓耳撓腮地抖腿刷新,就想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像極了她教室裡那群明明知道沒信號還是忍不住刷手機的學生。
譚柚看向三人。
三人緩慢挪步,站在一起排成一排,巴巴地看著她。
可憐又滑稽。
譚柚頓時既無奈又想笑。
她緩聲開口,三人齊齊低頭,就怕譚柚出聲訓斥她們。
譚柚輕聲道:“我並非有意跟太君後對峙,我隻是信守跟長皇子的承諾而已。不過頂撞長者,是我無禮在先。”
然而她今天早上依舊沒跟太君後道歉,隻是這事就不用說了。
蘇虞抬臉看譚柚,見她是在跟三人說昨天的事情,眼睛重新亮起來。
白妔跟蘇婉也是。
一時間三雙眼睛都看過來。
譚柚繼續,“今早進宮是為了謝恩。”
她目光緩慢掃過三人求知的臉,悠悠說,“我跟長皇子被賜婚了。”
直到說出這句話,譚柚才覺得這事好像已經成了事實。
也許不日她將會跟長皇子成親,那個拿著桃昂臉看她的少年,會成為她的夫郎。
譚柚撚了撚衣袖,袖筒裡麵還放著吃完後被包裹起來的桃核。
她想試試,看能不能種出桃樹。
譚柚輕飄飄的語氣吐出來的話,像是悶雷一般在蘇白蘇三人頭頂炸開。
三人先是小聲交談。
蘇虞最先問,“阿柚喝酒了嗎?”
白妔搖頭,“沒什麼酒味。”
蘇婉肯定,“是清醒的。”
蘇虞扇柄敲掌心,“那就不是醉話。”
既然不是醉話,那就說明——
譚柚真要娶長皇子了!
三人齊齊吸了口氣。
蘇虞用扇麵遮嘴,“你是被長皇子訛上了嗎?如果是,你就眨眨眼睛,我們保證不往外說。”
譚柚,“……”
白妔也道:“是不是你姐不願意,所以你替她娶的?”
蘇婉嘴巴張張合合,最後隻點頭重重“嗯”了一聲,表示她們三個會跟她同一陣營,完全可以放心,沒有內鬼。
譚柚覺得自己就不該跟她們多說,“我去拿書,咱們去吳府。”
蘇虞趕緊追上去,“還去什麼吳府啊!”
她道:“快進屋坐下,把這事展開說說,我們不差這點時辰。”
譚柚收拾準備好的教案,垂眸道:“賜婚聖旨已經下來了,就擺在書架上。”
蘇白蘇三人立馬扭頭到處找,驚詫極了,“你這屋還有書架?”
她們三個來了無數次,怎麼就沒見過有書架呢?
譚柚,“……”
蘇虞問,“能給我們看看賜婚聖旨長什麼樣嗎?”
譚柚語氣平靜,“不能。”
“啊,你拒絕的好直接。”蘇虞捂著胸口往後退,“我好難過。”
“去吳府。”譚柚拎著書箱往外走。
“真去啊。”蘇虞已經扭頭看向白妔跟蘇婉,三人眼神對上,準備到門口就跑。
譚柚就一個人,加上花青也才兩個,肯定追不上她們三個。
然而譚柚像是沒看見三人的小動作一樣,不疾不徐地開口,“柳貴君被貶冷宮了。”
蘇白蘇,“?!”
譚柚抬腳踩著腳凳上馬車,“太君後要出宮散心。”
蘇白蘇,“?!!”
譚柚微微笑,“長皇子送給我一個桃。”
她頓了頓,“很甜。”
蘇白蘇,“?!!!”
蘇白蘇已經被一個接一個的勁爆消息砸暈在原地,根本邁不開腿跑。
譚柚垂眸撫著自己的書箱,再問一遍,“去吳府嗎?”
那還有選擇?
蘇虞最先爬上去,“我最愛看書了,一天不看我就難受,所以柳貴君為什麼被貶冷宮?”
白妔跟在後麵,“我也是我也是,我目標可是翰林院,豈能一日不讀書!……太君後怎麼突然出宮了?”
蘇婉小聲問,“桃是定情信物嗎?”
三人齊齊擠進車廂裡,馬車朝吳府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