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榮忍不住歎了口氣,“行吧。”她說著感慨道,“謝謝你了小秋,你明天也要報名了今天還在這勸夏意,難為你了。”
鄭秋微微垂眸斂去眼中神色,“不委屈,舅舅和舅媽拿我當親閨女,我肯定要報答你們的。”
外頭天漸漸黑了的時候,趙夏意也徹底接受了自己是本書裡女配還手握劇情的事實,房門被敲了敲,然後劉麗榮進來了,“夏意,起來吃飯了。”
趙夏意坐起來,眼中哪有一絲的睡意,因為要繼續扮演不懂事的閨女,所以趙夏意媽都沒喊就往劉麗榮身後看,果然鄭秋跟著走了進來,“表姐,晚飯做好了,起來吃飯吧,舅舅馬上就回來了。”
這時外頭房門響了,劉麗榮創造機會讓鄭秋勸說趙夏意便轉身出去,趙大剛從外頭進來將身上的棉衣脫下來問道,“夏意還是不肯鬆口嗎?”
“沒有。”說起這個劉麗榮就忍不住歎氣,“小秋在勸了,多虧小秋在這裡,可明天就要報名了,要不我們把夏意直接關在家裡彆讓她出門了?”
趙大剛眉頭擰緊,聽著房間內隱約傳來說話聲,歎氣道,“就她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真的給她鎖家裡了,她能鬨出個花來,再出個什麼事兒可怎麼辦。”
劉麗榮聽著眼眶都紅了,“那可怎麼辦?這一天下來看著我連個笑模樣都沒有了,剛才連媽都沒喊,我這心裡難受啊。”
夫妻倆沉默了,倆人都不知道怎麼辦,到了這時候竟隻能期盼鄭秋能說動趙夏意。
晚飯趙夏意沒出來,鄭秋非常貼心的端了托盤進來,將飯菜放到書桌上。
滿滿一盤子辣子雞,一大碗白米飯,還有一碗菠菜雞蛋湯。
鄭秋放下東西的時候心裡就酸的不行,她都答應留下來勸趙夏意了,她的舅舅和舅媽都沒說給她留幾塊好點的肉,果然親生的就是不一樣。
哪怕鄭秋從小在這裡生活的比自家還多,哪怕以前她將舅舅和舅媽當親爸媽待,但這差彆還是刺痛了鄭秋的眼睛。
但抬頭時鄭秋眼中隻帶著笑意,“好了,表姐,你先吃飯,我也去勸勸舅舅和舅媽。”
趙夏意明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還是點了點頭,“好。”
過了明日,你愛哪涼快哪呆著去。
趁著鄭秋去洗手間的功夫,趙夏意將她寫的那封信疊的小小的,狀做無意的出去,路過劉麗榮身邊的時候將信塞到她手裡,留下一句話轉身倒了杯水又回屋了。
劉麗榮捏著那張紙心裡滿是疑惑,在家裡什麼話不能當麵說還要寫信?
然而她想到擦肩而過時趙夏意說的‘小心鄭秋’劉麗榮又忍不住微微蹙眉,難道跟鄭秋有關?
對於鄭秋,不管是趙大剛還是劉麗榮對鄭秋都是極好的,鄭秋家中還有個弟弟,她媽疼弟弟,不管她。劉麗榮心疼鄭秋,加上夫妻倆工作好工資福利都高,多一口人吃飯也沒什麼,於是這十八年來鄭秋在趙家生活的時間比在鄭家都要多。
劉麗榮是做工會主席的,考慮事情比較多,但在閨女和外甥女之間,劉麗榮想當然的相信女兒的話,或許鄭秋真的有問題?
帶著疑惑,劉麗榮借口拿東西回屋了,回屋打開信紙一看,眉頭頓時擰了起來。
原來她女兒死活要下鄉是鄭秋和趙小娟的主意!裡頭雖然沒明確說出這娘倆說了什麼,但劉麗榮卻不覺得趙夏意說的是假話。
甚至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的女兒她清楚,性子辣,脾氣倔,從小吃不得苦,最喜歡享受。這樣一個嬌氣的姑娘之前執意去下鄉本身就透著古怪?什麼建設農村,什麼廣闊的空間大有作為,她的閨女就沒有那樣的覺悟!
再往下看,趙夏意還列舉了幾次鄭秋和趙小娟的異常,劉麗榮眉頭擰的更厲害了。她的小姑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一清二楚,她不能接受的是鄭秋居然也是這樣,果然誰生的孩子像誰嗎?
飯桌上鄭秋努力的調節氣氛,也成功的拖住了趙大剛夫妻,做了一個非常貼心的外甥女。
劉麗榮心裡想著事情,不動聲色的打量鄭秋,越打量越細想,這心裡頭就越涼,若真是鄭秋勸說的夏意,那他們夫妻倆才真是疼了十八年的白眼狼呢。
飯後趙大剛看了眼手表催促道,“小秋,時候不早,你再去勸勸夏意,隻要能勸動夏意不下鄉了,你想要什麼舅舅都能答應你。”
都能答應?
鄭秋心裡隻餘諷刺,真那麼心疼她就該想辦法給她安排工作留在城裡,那樣的話她可能就不會勸趙夏意下鄉了。
但現在一切都晚了啊,親愛的舅舅。
趙大剛並不知道鄭秋心裡所想,回房後還甚感欣慰,“這麼多年我們沒白疼小秋啊。”
“你先看看這個再說。”
劉麗榮見丈夫非常信任鄭秋就覺得後怕,就在看到夏意這封信之前她也如此的信任鄭秋。若是明天下鄉報名後她的夏意報名成功了,鄭秋卻因為種種原因失敗了,那他們夫妻倆會怎麼做?
大概會在夏意下鄉無法更改的情況下,在鄭秋和趙小娟的懇求下讓鄭秋頂替夏意留在城裡吧。
劉麗榮見趙大剛一臉疑惑,生氣道,“恐怕我們這麼多年疼了個白眼狼了。”
趙大剛拿到信的時候心裡的想法跟劉麗榮拿到的時候是一樣驚訝的,他打開信一目十行看完,眉頭也皺了起來,他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夏意會不會弄錯了。”
但夫妻倆都太了解女兒的性子,在趙夏意突然提出要下鄉到死活鬨著要下鄉的時候就覺得奇怪,現在趙夏意突然寫了這麼一封信,夫妻倆都不覺得趙夏意會說謊。
孩子永遠是自己的好,他們就是那麼自信,他們的孩子可以脾氣差但不會說謊。
劉麗榮哼了一聲道,“夏意說讓我們八點半的時候去她房門口聽聽,到時候就知道了。”
抬頭看一眼時間,再有五分鐘就到了。
鄭秋已經洗漱完畢進了趙夏意的房間,夫妻倆默不作聲的出了房門,鞋子都沒穿,然後一邊一個貼在了房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