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夏意哦了一聲,似乎並不怕趙小娟來鬨。
這事兒本來就是趙小娟娘倆理虧,按照政策鄭秋原本就要下鄉,她趙夏意才是不需要下鄉的那個,自己心思目的不純想要彆人李代桃僵,如今陰謀被戳穿有什麼臉來鬨。
趙夏意小辣椒的名聲也不能白拿,打定主意趙小娟來鬨她就讓對方討不到好。
如果趙夏意是趙小娟,為了以後能沾光占便宜,這次的事兒就該悄麼聲的咽下去,等日後鄭秋下鄉走了再往趙大剛跟前哭窮認錯,求得對方的原諒,這樣還能持續不斷的占便宜。
若是真來鬨,把那點僅有的兄妹情誼給作沒了,那以後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趙夏意的腦袋隱隱作痛,晚飯沒吃幾口就吃不下了,劉麗榮以為她因為白天的事胃口不好,便將飯菜放到保溫壺裡拎進趙夏意的房間,“晚上餓了就打開吃。”
“好的,謝謝媽媽。”趙夏意躺在床上緩了會兒,腦袋終於沒那麼疼了。
但那個聲音又出現了:去下鄉,鄉下才是你該到的地方。
趙夏意惡心透頂,她改變主意下鄉才怪。她腦袋就算爆炸了也不會順從狗比作者的設定去下鄉的。
念頭一起,針紮似的頭疼更加猛烈的襲來,好像是對她反抗的懲罰,趙夏意抱著腦袋蜷縮在床上非但沒有改變想法,反而越發堅定後麵要做的事情。
憑什麼她要做男女主的踏腳石,憑什麼她的父母明明沒有做壞事還要被扣上以權謀私的帽子,憑什麼許沐晨是個好人還要不能長命!
她偏要逆天改命。
人都有個倔脾氣,趙夏意的倔脾氣真就在這時候跟那狗比劇本擰上了。
趙夏意掙紮半晚,疼痛什麼時候消失的她都不知道,半夜裡外頭突然下起了雪,趙夏意躺在床上宛如一條死狗,額頭的發絲被冷汗浸濕黏在臉上,水潤的眼睛卻在黑暗中格外的亮。
“我不要下鄉,我不要父母丟命,我不要……不要許沐晨短命……”
雪下了一夜,天一亮,整座豐城一片銀裝素裹,早上起來換了崗的警衛員小陳扛著掃帚準備先掃出一條路來再回去休息,遠遠的就瞅見許沐晨迎著北風身上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往這邊跑來。一張本就不苟言笑的臉在北風中更加冷肅,過分英俊的一張臉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極具欺騙性。
小陳遠遠的朝許沐晨招手,“許營長,跑步呢?”
許沐晨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小陳習以為常,自顧樂嗬嗬道,“昨天有個漂亮女同誌在大院門口問你名字呢,長的可漂亮了,是你朋友嗎?她說你是她的恩人。”
許沐晨腳步不停,似乎對此並不在意,甚至都不好奇是什麼樣的漂亮女同誌來找他。
“這麼大了咋也不知道著急呢,許司令都著急了。”小陳嘀嘀咕咕的扛著掃帚將主乾上的雪都掃了乾淨,掃到最後許家院子門前,許司令還跟小陳打了聲招呼。
想到許司令這幾年的心願,小陳覺得自己該把昨天的事兒再說一次讓老人家高興一下,“那女同誌也就十八九,長的可漂亮了,人也精神,就是爹媽穿的不太好。她說許營長是她的恩人,但她不知道許營長的名字,我告訴她之後人就走了。”
許根生一聽急了,“你就沒問問人女同誌的名字?住在哪裡?乾什麼的?”
小陳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我哪好意思。”
許根生太極拳也不練了,趕緊回屋跟老婆子說這事兒,“你說就他那性子也能有女同誌喜歡?”
“怎麼沒有。”曹慧蘭就看不上老頭子對自己孫子的貶低,她孫子人是悶了一點兒無趣了一點兒臉太冷了一點兒,但她孫子長的俊個子高,前程遠大,哪個敢說她孫子娶不上媳婦。
說到這個曹慧蘭就來氣,“娘是後娘,爹總不是後爹,就這麼放著沐晨這麼大不說媳婦兒,你的兒子真不是個東西。”
許根生縮了縮脖子,“我兒子,就不是你的了?”
這個事實令曹慧蘭更鬱悶了。
正說著話,許沐晨從外頭進來,單薄的衣裳此時竟已經出了汗,曹慧蘭忙拿了毛巾遞過去,嘮嘮叨叨的讓他趕緊去洗澡換衣服免得著涼。
她實在是理解不了大冷天穿那麼少為什麼還能出那麼多汗了,曹慧蘭小聲對許根生說,“是不是因為年紀到了火氣太旺的原因?”
正上樓的許沐晨腳下一頓眼皮都跟著跳了跳,就聽樓下許根生道,“沐晨啊,那姑娘是誰家的姑娘,多大了,現在上學還是參加工作了,那天領回家來給爺爺奶奶看看,行不?”
曹慧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老頭子,不知道老頭子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許根生一個勁兒給她使眼色讓她不要插嘴,然後眼睛使勁擠了擠終於擠出悲傷的淚水,“沐晨啊,我們年紀大了……”
“不認識,不知道。”許沐晨瞧著自家爺爺唱念做打張口便來就有些害怕,忙跑上樓去了。
至於爺爺說的到底是誰,許沐晨是真的不知道。